这双手看似干净柔软,实则阴狠无情,但俞清月并没有拒绝,只若无其事地牵了对方。
林嫣儿道:“许久没有一起出来玩了,真怀念我们小时候,日日都能在一起玩的日子。”
“是啊……”俞清月状似随口问道:“嫣儿这段日子在忙些什么呢?”
林嫣儿笑笑,说:“还能忙些什么?不过是帮我父亲整理些史料罢了……”
“哦?我怎么听说,嫣儿也在研究科举之事?”俞清月看向林嫣儿,眨了眨眼,道:“莫不是嫣儿想女扮男装,去考科举?”
“我哪有科举之才?”林嫣儿掩唇笑了,道:“我不过是闲来无事,便看了些科举相关的书……”
“就算闲来无事,也不要乱看书。”俞清月笑道:“你可知道,你给昀之哥哥的资料有些错漏,虽是一片好意,但若是误导了他,影响了科考,便不好了。”
“怎么可能!?”林嫣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俞清月,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给了他资料?”
俞清月轻扬嘴角,说:“是昀之哥哥告诉我的。”
林嫣儿的心仿佛被重重捶了一下,勉强笑说:“原来如此。我不过是看书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对科考有帮助的内容,便摘抄下来,送给了昀之哥哥,没想到竟有错漏,真是好心办坏事……只是,他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俞清月道:“你也是好心,他如何能开口?只不过与我说了两句,我与你素来亲厚,想着告诉你也没什么,省得你再白费功夫,吃力不讨好。”
林嫣儿面色更是难看,道:“嗯……我知道了,多谢阿月提醒。”
俞清月笑意更浓,“你与我还谈什么‘谢’字?”
俞清月眼看着林嫣儿的面上由晴转阴,心中便知,自己确实说中了她的心事。
其实,俞清月这段日子并未与莫昀之联系,只不过是前世与莫昀之分开之时,发现他的桌案上有本林嫣儿抄的手札,这才起了疑心。
方才这一试探下, 更是确认了林嫣儿早就背着自己接触莫昀之了。
两人肩并着肩往前走,山间野花绚烂,但她们各有各的心思,都无暇专心观赏。
林嫣儿略微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凉亭,道:“阿月,不若我们去前面的凉亭里坐坐?”
俞清月闻言,眼神微微一动,“好啊。”
前世的这次踏青,是俞清月好不容易偷跑出来的,林嫣儿见到她后,便高兴地将她带上了山。
两人一面爬山,一面聊天,到了山腰之时,便打算去凉亭里休息。
谁知,俞清月走快了两步,便不慎踩进了一旁的泥潭中,淤泥没入了她的鞋袜,粘稠又肮脏,就在她最难堪之时,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莫昀之。
俞清月直到现在,她还记得莫昀之当时惊讶又无奈的神情,更记得自己面上那火辣辣的羞窘感。
连日以来的思慕与挂念,在尴尬中化为乌有,俞清月甚至不敢靠近莫昀之,生怕他嫌弃自己。
唯有林嫣儿最是冷静,她一面嗔怪自己走路不小心,一面贴心地让丫鬟伺候换衣裳。
待俞清月更衣归来之时,莫昀之与林嫣儿已经坐在凉亭中,谈了好一会儿诗词。
桌面的宣纸上,更是留下了他们的诗句。
俞清月想着这些陈年旧事,已经没有多少伤心,更多是疏离和淡漠。
“阿月?”林嫣儿一出声,就让俞清月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