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媛听了这话,连忙停止了哭泣,道:“娘,如今这光景,您确定要让那个混世魔王回来么?万一又惹父亲生气可怎么办?”
“不许这么说你弟弟!”朱姨娘轻瞪了女儿一眼,道:“辉儿是还小,不懂事,但他到底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你父亲若不是为了好好栽培他,也不会将他大老远地送去丹心书院。”
俞清媛还是不高兴,嘟着嘴说:“就算您让他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他难道能帮您挽回父亲?”
“他不能,难道你能?”
朱姨娘说得俞清媛哑口无言。
见俞清媛一脸憋屈,朱姨娘又缓了缓口气,对女儿说:“阿媛,娘知道,今日你受委屈了,但你得明白,咱们女子生来就比男人矮上三分,我入府多年,虽然得到你父亲不少宠爱,但到底上头还有个正室压着,娘家又指望不上,我们便只得靠自己。”
“咱们日子过得好坏,全凭你爹一句话,你日后的前程如何,也在你爹的一念之间,你切莫任性,顾一时之快,而忘了长久的益处。我让你弟弟回来,便是想让你爹多顾惜咱们几分,娘就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最好比那俞清月的夫婿强!若你弟弟以后争气,能混个一官半职,那咱们就扬眉吐气了!”
俞清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也累了一日,早些回去睡吧。”朱姨娘说着,便让人将俞清媛送回了房。
待俞清媛走后,朱姨娘长叹一口气,道:“阿媛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反倒是那病秧子的女儿,一日比一日厉害了,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开窍的药!”
珊瑚出声安慰道:“二夫人别担心,二小姐如今年纪还轻,许多事情,经历才明白。”
朱姨娘摇摇头,道:“本以为阿媛得她父亲喜欢,还能为我夺一夺这管家权,没成想竟闹出了这一桩事,老爷心中只有他的仕途,何时真的将我们放在心上过?自俞清月管家之后,就把账房看得紧巴巴的,许多事情行来不便,很是麻烦……对了,二弟最近可有来信?”
珊瑚低声答说:“未曾收到来信,明日奴婢便去门房看看。”
朱姨娘道:“这败家子,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给了他那么多银钱也不见铺子有什么起色,如今连信也不写了,若是他能有柳彦昌一半能干,我也不必在府中受那么多窝囊气!”
珊瑚不敢接话,西院的人都知道,二夫人这位弟弟,实在是叫人头疼。
朱姨娘喝了杯茶,才缓缓冷静下来,道:“你明日放话出去,就说我病了,过两日便让二弟过来看我。”
“是,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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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月回到玉萝轩后,听闻柳氏没睡,便去了她房里。
柳氏换了大夫之后,气色便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她已经能正常作息,不再日日昏睡。
只不过俞清月为了保护她,暂时没有宣扬。
“阿月,今日怎么样?”
柳氏轻声问着女儿,俞清月面有倦色,她在床边坐下,靠上了柳氏的肩头。
“挺好的。”她对柳氏一贯是报喜不报忧。
柳氏轻轻抚摸俞清月的长发,温声道:“你是我的女儿,你有心事,难道母亲还看不出来么?”
俞清月没说话。
今日过得漫长,她重生之后,第一次遇上了武元侯府的人。
若说武元侯府是个魔窟,那梁婉莹便是其中极其难缠的小鬼,今日,她在与梁婉莹的对峙中获胜,不单单是赢了梁婉莹一局,还战胜了那个曾经懦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