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祯脖颈间围着一个厚重的狐裘围脖,正好挡住了口鼻,闻言,有些瓮声瓮气道:“阿敏佥事,你们来的时候,不就是经海路进入登莱,再从登莱进京的吗?”
“相比途径辽西的千里跋涉,自然是走海路更近,也更方便。”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登莱到辽东的海面会不会结冰。”
说到这里的时候,霍启祯的脸上也浮出一丝愁容。
这大冬天的,还要和这些建奴去辽东那苦寒之地,定是少卿那狗东西在报复老子。
阿敏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
与此同时。
陕西,西安府,巡抚衙门。
身形明显有些消瘦的洪承畴,正坐在首位上,满脸含笑对正堂内一众陕西文武说道:“至此,陕西的民乱总算是平息下来,诸位这两年也都辛苦了,本官自会上书朝廷和陛下,为尔等表功。”
“抚台言重了,陕西民乱得以平息都是圣上的高瞻远瞩,以及抚台的运筹帷幄,我等只是做了一些分内之事罢了。”
陕西左布政使张耀采,听到洪承畴这么说,也是满脸堆笑,赶紧起身自谦。
洪承畴微微颔首,抚摸着颌下短须,面色一肃,继续道:“为祸陕西三年的王二,现已授首,其余参与谋反之人,包括王嘉胤,诸位以为当如何处置?”
延绥总兵侯世禄第一个站出来,对洪承畴拱手道:“洪抚台,侯某以为,对这些乱民,当全部剿杀,方可为后来者戒!”
“侯总兵,那可是足足上万人,如果加上他们的家眷,那就有四五万,这么多人全部按照谋反论处?”
张耀采当即站出来提出了不同意见。
陕西商洛兵备道刘应遇看了两人一眼,站起身,对洪承畴拱手道:“抚台,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洪承畴板着脸道:“说。”
“抚台,这些乱民此前在各地劫掠士绅大户,与官军作战,已经过过这种日子,再让他们安分守己,恐怕有些不可能了。”
张耀采闻言,当即厉声道:“刘道台!那些人终究是我大明子民,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活不下去,才选择了……”
“张藩台,莫急莫急,听下官说完。”
刘应遇赶紧打断了张耀采的话。
他又不是侯世禄那种狠人,可做不出将上万人斩首的事儿。
“下官的意思是,不如将这些人整编起来,让他们去辽东。”
“他们的家人也可以随他们出关,在那里安家落户。”
“朝廷在崇祯二年不就有过旨意,鼓励各地百姓去辽东吗?”
“每人分拨百亩土地,官府赐予耕牛、农具和种子。”
“辽东环境恶劣,时有建奴和蒙古鞑子袭扰,普通百姓去了,确实会有危险,但这些人可不怕这些。”
刘应遇的话一说完,堂内众人皆是眼睛一亮。
洪承畴拍案而起道:“好!刘道台这主意着实不错。”
“不只是土地和耕牛,每个建奴人头还值五块银元呢,或许这些人去了辽东,还能大赚一笔。”
“此事,本官会立即上书朝廷,看朝堂上的诸公是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