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余星婉很是喜欢这幅画。
她纠结了一会儿,点点头,伸手接过画,对宁哥儿行了个礼:“谢谢你。”
许卿姝命人剪葡萄下来吃,宁哥儿称自己有事回避了。
吃过葡萄,回到萱和院时,谢氏带着余星婉离开。
许卿姝送谢氏出门。
“卿姝,洪生年纪不小了,他的亲事许家一点都不着急吗?”谢氏试探。
“自然着急,家里看好了几个人选,就等他这次回来相看定下呢。”许卿姝想打消谢氏的念头。
“要我说,还是知根知底的人亲上加亲更好。虽说洪生英武能干,但家里毕竟只是皇商,他年纪又过大了些,与其将就旁人,不如你多在亲戚里头帮他挑一个忠厚实在的姑娘。”谢氏笑道。
“将就是不会将就的。洪生的亲事不愁。”若不是碍于体面,许卿姝简直想翻白眼。
“呵呵呵,那肯定。家世低的,配不上洪生的人品,家世高的年轻姑娘都娇气,洪生一去塞北就是一年半载,不老实的姑娘可守不住。”谢氏假装亲近,贴着许卿姝,压低了声音。
“这就不劳伯母费心了。您有空替洪生担心,还不如多为星婉妹妹考虑考虑。星婉妹妹今年十七了吧?是时候帮她定下了。”许卿姝带着疏离的笑意。
这等于明着拒绝了。
“就是因为她木讷老实,才想给她找个亲上加亲的……”谢氏似乎不想放弃。
“星婉的表哥们有合适的吗?”许卿姝打断谢氏的话,假装热心。
“没有。”谢氏用帕子擦了擦汗。
就算有年龄相仿的,她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娘家侄子娶余星婉。
三脚跺不出来一个屁。
侄子带她出去实在丢人!
余星婉脑袋垂得很低,手一直在紧张地搓着短褂的衣角。
许卿姝不忍心见余星婉尴尬,想办法岔开了话题。
马车上,谢氏将一腔窝囊气都朝余星婉发作出来。
“你父亲总怨我对你的亲事不上心,他怎么不说你多上不得台面!许洪生再不济,也有军功,许家有银子,他还背靠国公府、江首辅和郡王府。你看看你小家子气的模样!你怎么不在卿姝面前好好表现?!你瞧瞧,卿姝根本看不上你!”谢氏烦躁地扇着扇子。
余星婉低头,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任由谢氏骂了一路。
马车停在奉国将军府门口的时候,余星婉上前搀扶谢氏,谢氏气愤地推了余星婉一把,画卷突然从余星婉身上掉落了下来。
谢氏瞪余星婉:“那是什么?!”
余星婉赶紧俯身去捡画卷,却被谢氏的丫鬟抢了先。
谢氏接过画卷,看了上面的落款“观云客”,顿时惊诧:“观云客?盛时宁?!他的画作极贵!”
“很……很贵吗?”余星婉被吓到了。
原来她今日遇见的人是盛时宁,观云客是他的别号?他的画很贵?!
她着实不该接受这份礼物!
短短瞬间,谢氏心思百转千回:“小贱蹄子,平时看你不声不响,谁知道你跟迷那个狐媚子娘一样,惯会勾引人!你居然把盛时宁那个残废勾引到手了!也好,也好。”
谢氏亲手拿着画,一边往内院走一边笑:“很好,有这幅画在,不怕盛时宁不肯娶你!你不能嫁给许洪生,嫁给盛时宁也不错,他毕竟是安国公的孙子!”
余星婉心中惴惴不安。
盛时宁见她喜欢画,才送画给她。要是因此为盛时宁惹了祸,她怎么对得起盛时宁?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