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地撒尿的几位,一个都得罪不起。
且不说卫家嫡子卫元武,他身边的东浩,是先帝最宠爱的幺女、如今陛下的妹妹凌霄公主的儿子,其他几位也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弟。
青云书院作为皇家书院,遍地权贵,说白了,就是另一个朝堂。
崔院务刚处置完卫家嫡女,马上就碰到卫家嫡子,他是和卫家杠上了吗?
“学子们私下玩闹,他们平日里关系很好的……”再多的话,崔院务都说不出口。
对面的人听到动静,几位御史穿着常服,东浩以为是书院里的下人,隔着段距离,吼道,“哪来的老家伙偷窥,茅房里尿不出来,想让老子帮你是吧!”
“岂有此理,这哪里是学子,分明都是土匪!”几位御史气到胡子发抖。
崔院务再不出面,书院的脸都要被他们丢光了,他边往前走边喊,“你们哪个院舍的,在干什么,都别跑!”
“卧槽,崔屁精,我说一股味了。”
崔院务在学子面前耍威风,但见到那些比他地位高的权贵,活脱脱的马屁精。
东浩喊了句崔院务的外号,倒退几步,招呼大家撤。
卫元武停在丁松面前,留下句,“你爹能不能放,就看你表现了。”
他回头,竟然一抹熟悉的丽色出现在茅房前,他眯了眯眼,东浩想起来什么把他拉走,“元武,别看了,崔屁精后面那几个,可能是监察使团。”
夫子特意嘱咐,今天有使团拜访,他竟把这事给忘了。
卫元武冷笑了下,转身和其他人一起跑开。
崔院务等他们跑光了,才走到大树后面,不顾丁松浑身的伤势,低声警告,“那几位是御史台的大人,来书院考察,他们所见所闻上达天听,便是代表了书院的脸面,作为书院的学子,万不可做出有辱书院名声的事情。”
几位御史赶来,崔院务故作关怀问,“刚才发生何事,打你的都有谁,说出来,书院为你做主!”
丁松被打的半死不活靠在树下,他上次被欺辱,便是告诉了这群道貌岸然的夫子,朝廷里有官官相护,书院里同样包庇权贵。
他闭上眼睛,“没有人欺负我。”
几位御史再三保证,却得不到丁松的回应,他们不识得那些学子,丁松又不愿说出他们的名字。
崔院务装傻,称没看清几人相貌,如此,谁都不会得罪。
他果然是个老天才。
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那不是卫师兄、东师兄、罗师兄、林师兄、段师兄、章师兄和吴师兄嘛,他们怎么跑呢?”
一个人都不差,乔染茫然走来,几位御史惊喜,“那几个人你都认识?”
“都认识,昨日便见过。”乔染低头,“咦,丁师兄昨日在此处拜师,怎得今日还拜?”
丁松缓缓抬起被打的红肿的脑袋,众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乔染在御史身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昨日也是在此处,她帮过他。
丁松嘴皮动了动,终是没开口。
“拜师?”御史们疑惑。
“对呀,跪地、磕头、受训,不就是拜师。”
乔染歪头打量起丁松的伤势,不禁倒吸口凉气,“几位师兄约莫是严苛,丁师兄拜师拜的都磕破了头皮,还有这脸上,这身上,几位师兄定不会伤人,丁师兄肯定是自残。”
绝没有人自残会将自己伤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