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紫柔昨找了管家整日,他竟被乔染带走。
还有这老农,乔染怎么能找到他?田紫柔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位便是表妹口中的菜农,而这些,便是所谓的猪,和吃虫草的牛!”
乔染站到管家身前,“昨日,我让管家和这两个小厮,去城外菜地查看,说说你们都见到了什么?”
管家被关了一天,这会什么都不敢说。
两个小厮是世子院的人,不归田紫柔管,两人被放出来,争相开口。
“回世子妃,小的昨天亲眼所见,那猪,吃住全在粪坑旁边,那牛,除了草,就是吃糟糠剩菜,身上的虱子到处跳,苍蝇蚊子飞满牛棚,还有瓜果,用的是猪粪和牛粪,还有城里收来的夜香。”
回忆起昨天的一幕,两个小厮差点吐了。
菜农父子在后面听得清楚,年轻点的儿子赶紧求饶,“世子妃饶命啊,俺和俺爹就是普通菜农,俺们那里都是这么养牛养猪的。”
田紫柔的脸上终于露出慌乱。
往常送菜和肉来府的都是那个菜农老爹,此人口齿不清,话带口音还耳背,田氏问他什么,他都点头哈腰,默认这些肉的品质。
但这次,老菜农的儿子竟然来了。
“你们哪里来的胆子,把这些东西,高价卖给侯府!”乔染冷不丁高呵,把田紫柔吓的跳出思绪。
菜农儿子按住自家老爹赶紧磕头,“世子妃饶命啊,俺们卖的都是寻常价,俺有账本的,侯府老爷给俺们的这些钱,别的俺们不知情啊。”
菜农儿子递上来几塌纸,上面是这几年侯府付给他们的每一笔钱。
田紫柔将这些纸抢过来,望着上面的字迹大笑,“他们说收了多少银子,便是多少银子吗,这上面一无盖印,二非侯府之人的字迹,根本作不得数!”
这份账目若放别再别处的确不能作为证据,但老菜农人已在此,查明真相只是时间问题,田紫柔的反驳在铁证面前格外苍白。
田氏偷偷往院里看了眼,老菜农的确是经常来侯府的那人。
往常她只道吃虫草长大的牛就该是贵,现今,她倒不知道该信谁了。
乔染拍了拍手,金金和几个丫鬟,搬来许多二手的瓷器和桌椅木具。
她拿起一个精致的玉瓷瓶,水眸之下半分笑意半分寒凉。
“表妹别急,还有陶瓷玉器这些,侯府每年都会换新的瓷器,旧的按惯例,放置库房、卖掉或者销毁,表妹在账面上记的是销毁,可我在外面,竟找到了与去年一模一样的瓷器,甚至连磕碎的角、划破的痕都还在。”
她将玉瓷瓶塞到田紫柔手上,望着对方微微颤抖的手,唇畔扬起,“侯府每年还会修缮房屋,换下来的金丝楠木也不翼而飞。”
旧的金丝楠木依然能卖高价。
田紫柔心跳加速,眼眶逐渐发红,她拳头攥紧,死死瞪着乔染。
乔染迎着她的目光,像是看穿了她的所有把柄,“还有损坏了的梨花木桌、珊瑚圆椅、青玉妆台,表妹,我竟然都能买到。”
昔日,田紫柔以侯府之物落入平民手中,恐污了侯府的名声为由,将置换的旧物全做销毁。
但这些曾经在账目中登记过的物件,竟然活生生被乔染买了回来。
田紫柔再无力反驳,她经营多年的算计,竟然一朝被乔染点破,满腔的怨恨和愤怒让她脱口而出,“我明明卖到江南,你不可能在京城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