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等人到的时候,南镇的厢房内围满了人,其中还有好几个通南州有名的大夫,南夫人也在。
这通南州的知府陈大人也在其中,站在单召的身旁,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岳父。
柳青青等人先向他行了礼,再躲到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热闹。
成河旺探着头往床帐内看去,看到脸肿得像猪头,两瓣嘴唇也肿得嘟了起来的南镇时,没忍住偷笑了一声。
柳青青急忙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暗含警告。
成四牛也终于知道他娘和南镇的纠葛了,但这会还在陈府,他们就算想笑也得憋着,于是他握拳抵在唇边,低声道:“爹,你收敛着点,想笑回了驿站再笑,这会大家都在呢!”
柳青青的嘴抿成了一条线,听到儿子的话后,直点头。
床上的南镇还在低声哀嚎着,他的嘴开开合合,但就是吐不出清晰的话语,急得南夫人都快哭了。
南镇迷瞪着眼,恍惚间好像在夹缝里看到了柳青青和成河旺,他的双手顿时就攥紧了,赶紧将头撇向了床里面,试图躲避河旺夫妇俩的视线。
丢脸都丢到昔日情人和情敌面前了……
南镇如是这般的想着,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肿着的嘴唇直发抖,气得心肝疼。
方才他与柳青青对上眼了,对得刚刚好,他清晰的看到柳青青眼中的嘲讽和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明明他还觉得,自己在后花园里占尽了上风……
这会真是…没脸见人了…!
“老爷…你是不是很疼啊?”
南夫人的双手揪着绣帕,眼泪汪汪的,低声抽泣道:“这到底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蜜蜂叮啊……”
“娘。”
一旁的南锦风无奈的唤了一声,幽幽道:“湘儿不是说了吗?那蜜蜂没毒,爹没事的。”
“你说得轻巧!”
南夫人轻斥了一声,挣脱开他的手,哀声道:“你爹的脸和脖子都成那样了…你们左一句没事…右一句无碍…你们是能替他痛吗?”
“…呜呜…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
坐在椅子上南湘,左手拿针,右手拿布,细细的擦拭着银针,闻言,很是无奈的接道:“娘~那爹他都被蜜蜂围攻了,可不就得留包吗?再说这些包也没毒啊!养几天自然就会消的啊!”
这句话她都说了八百遍了,她娘就是死活听不进去,一个劲的哭哭啼啼。
南湘招手示意丫鬟,让她偷偷将满屋的大夫请回去,挤得她一身汗,废话都说一大堆了。
南夫人还想埋怨几句,陈世见状,赶紧站出来道:“娘,您别怪湘儿和大哥,这全是小婿的错……”
陈世拽了下南锦风,示意他少说话,将他拉到身后,自己上前安慰南夫人。
“娘,小婿明日就让人上门将后花园里的蜜蜂全给除了,这次是小婿疏忽了,您别伤心了。”
听到这话的南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发什么疯呢?
一整个后花园都堆满了花,怎么可能除得掉蜜蜂?
再说了,她的花不用采粉吗?
没有小蜜蜂,那花还能开得那么好吗?
那些小蜜蜂不也是在帮她做劳力吗?南湘的心里直犯嘀咕,没忍住凑上去对床上的人道:“爹,你是不是招我那园子里的蜜蜂了?”
南镇闻言,倏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这是什么不孝女?
没看到他都被咬成这样了吗?
南夫人也气坏了,上前拍了下她的后背,气呼呼的吼道:“你这死丫头!你爹平时是怎么宠你、疼你的,你是看不到吗?你现在说的什么没良心的混账话?你爹都这样了,你是要气死他吗?”
“呜呜呜死丫头……”
南湘张嘴就想反驳,却被陈世和南锦风死死的按在椅子上。
陈世对她直摇头,疯狂的对她使眼色。
南湘撇撇嘴,将苦闷往肚子里咽。这时,一直站在南夫人身旁扶着她的女子站出来了,柔声安慰着。
“小妹,你也别哭了,湘儿虽不懂事,但胜在医术高明,她说妹夫没事,妹夫就肯定没事的。”
此女子名唤沈紫凝,是南夫人的嫡亲姐姐,自三年前就一直久居通南州。
南夫人摇了摇头,泪盈盈道:“阿姐,我家老爷这脸…呜呜…也不知道会不会毁了…呜呜……”
柳青青看她这样也觉得糟心,于是存着心疼南夫人和故意想让南镇更丢脸的心思,站出来道:“南夫人,您别担心了,我们村之前也有人被蜜蜂叮了两下,最后也就留两包,没什么大事,不妨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