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医生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他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痛苦、憎恨和绝望。
韩量挑了挑眉,但他依旧保持着单手搂着蒂芙尼腰的动作没有动,甚至故意将蒂芙尼往自己的怀抱里搂了一下。
“就因为他吗?蒂芙尼?他有什么好?”威廉医生大声质问,身体因为愤怒到了极致而轻微颤抖。
“他不仅英俊,还十分年轻。他能够做到尊重我、宽容我、体谅我……”
蒂芙尼忽然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最重要的是,因为年轻,他的体力非常不错。只要我想要,他可以满足我。你呢?你可以吗?”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女人在这方面的质疑,尤其在他们的身体日益衰老的时候。
蒂芙尼的话踩碎了威廉医生最后的自尊,他怒吼一声,忽然从轮椅后抽出一把枪,瞄准了站在身前的韩量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韩量早已心生警惕,在威廉医生有所动作的前一秒,直接扯住了蒂芙尼的身体让她挡在了自己身前。
伴随着“砰!”的一声枪响,蒂芙尼的胸前炸开了一朵鲜红的血花。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转头看向拿她挡枪的韩量。
为什么?蒂芙尼的眼神质问着韩量。
明明她在一开始,就站在他这边。她想摆脱布伦特一家,摆脱威廉,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去帮助他和他的同伴。
他看起来也像是陷入爱情的样子。他们几乎夜夜缠绵,在枕畔互相倾吐最隐秘的伤痛。他怜惜她的经历,会为了她藏起日记本,会注意到她穿短裙吹冷风,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所以,为什么?
韩量依旧沉默如石,用平静到丝毫波澜的眼神看着蒂芙尼慢慢倒在地上,逐渐停止呼吸。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直躲在威廉医生轮椅后的小罗德。他张了张嘴,第一次流畅地喊出了“妈妈”两个字。
这是他第一次喊妈妈,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韩量已经掏出了藏在自己身上的枪支,对准了他和威廉医生,快速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都是一击致命!
转眼之间,韩量的面前就多了三具犹带余温的尸体。
“枪法不错。”
韩量听到夸赞声回头,看到霍寻静站在他的身后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风衣衣摆上沾满了尚未干涸的鲜血,正顺着衣角向下滴落。
“这么快就从教堂回来了?受伤了?”
霍寻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杀了不少蝙蝠,血是它们的。”
“这次去教堂有收获吗?”韩量问。
在晚宴上,不仅何枝注意到了那个银白头发,蓝色眼睛,气质举止神似菲利贝特神父的男人。
也因此,霍寻静临时改变了计划,在混乱发生的时候就利用道具赶去了教堂。教堂里一定还有尚未被挖掘的秘密,而在今夜,就是趁着混乱寻找谜底的最好时机。
“还算令人满意。”霍寻静抬手,让韩量看他手里的东西。
透明的塑料袋里是一株长相妖异的白花,它的根须是粗壮狰狞黑褐色,根端尖利,像是一只铁钩。而它的花瓣却像是纤细的纯白色,交叠的花瓣之间吐露暗红色的花蕊,轻轻一动,就洒下一点暗红色的粉末。
这粉末无论从外观,还是从味道上看,无疑就是菲利贝特神父所谓的“神奇香料”。
霍寻静发现这株东西的时候,它正生长在一具女尸的头顶之上。密密麻麻的蝙蝠包围着这朵花,轮流上前去舔舐暗红色的花粉。
在韩量打量白花的时候,霍寻静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三具尸体,“我还以为你喜欢蒂芙尼。”
韩量说:“我喜欢她,但她也只是副本里的npc而已。击杀她还有副本奖励。”
霍寻静不置可否。
他只是问韩量,“有没有兴趣加入极光?”
“求之不得。”韩量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生动表情:“加入之后,你可以教我怎么做变形金刚吗?”
何枝的嘴被堵住了,她被绑住了双手,拖进了那个黑暗恐怖的地下室里。
可怕的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能听到菲利贝特神父和泰西讨论先从哪个部位吃起,又怎么片肉滋味才最鲜美,能看到地下室那林立的被掏空内脏的、被透明保鲜袋套好的尸体,能感受到身体滑过地面时蹭过滑腻的油脂和血垢。
为了准备这次的晚宴,文森特和萨拉无疑花了大功夫。地下室里的尸体少了很多,血腥味在空气中挥之不去,巨大的砧板上布满了新鲜的刀痕和堆砌的碎肉。
何枝的胃因为恐惧恶心而收缩痉挛,胃里酸水翻滚。如果不是有东西塞住了她的嘴,她肯定会直接吐得到处都是污秽物。
“这里环境真不怎么样。”菲利贝特神父抱怨说:“我记得前面几个菲利贝特都告诫过文森特,厨房是一个家庭中最重要的地方,需要时刻注意卫生。”
泰西抓着何枝的肩膀,粗暴地将她甩到血液尚未干涸的砧板之上,随口敷衍菲利贝特神父说:“因为要准备生日晚宴,暂时顾不上整理。明天就会收拾干净的。”
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把冰凉森冷的日式刺身刀。这把刀的刀刃极长,在微薄的光亮中闪着寒光。
“怎么样?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泰西用刀尖对准身体不停颤抖的何枝,兴奋地说。
菲利贝特神父并不着急,“先让我看看‘食材’的新鲜程度,你知道,我喜欢吃会爆汁的地方。你们给‘食材’喂过奶油吧?”
“当然。”
菲利贝特神父将何枝的双手打开,捆在两旁的架子上。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何枝的上衣纽扣,却只看到一片洁白光滑的皮肤。
“啧,什么都没有。你确定你们喂过奶油吗?”
泰西也看到了何枝的皮肤,阴沉着脸说:“该死,一定是他们把‘奶油’偷偷吐掉了!真是丝毫没有作为食物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