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里正全家人都看向了开口的前里正小儿子,前里正小儿子蹲在墙角,一脸生无可恋。
家里驴子、耧车、石磙等等各种农具现在都挪到了现任里正李银才家。
李银才又是族长,现在又成了里正,一家子走到哪都昂首挺胸,可神气了。
前里正长子恨极了害他丢饭碗的云朵朵,从墙角起身,将脚前的石子一脚踢向了前里正小儿子:“怂货!”
前里小儿子赶紧抱头躲避,不敢跟大哥硬钢。
“明的不行,来暗的!”前里正长子看着云朵朵家的方向,眼神狠戾,“上次刘狗蛋害我们,这次我要刘狗蛋背锅!”
时至四点左右,杜氏家这边的事情都拾掇的差不多了,院中得闲的族人三两个聚在一起说今天刘氏是如何如何的出风头,排场是如何如何的大,自己又抢到了多少个铜钱,多少块糖。
云朵朵觉得时机成熟,有必要给大家表演一个‘被破割肉献地之后,农妇郁结吐血’的大戏,来加深一下她跟当官的有抢地之仇的映像。
于是在从灶房出来之后,她突然捂住了心口,一口鸡血从嘴巴中溢出,淋了一下巴。
“承跃娘!”
率先见到云朵朵惨状的族人尖叫一声,然后杜氏家乱套了。
云朵朵被人簇拥着到了杜氏的屋中,被人照顾着擦了下巴上的血,漱了口,喂了清水,然后便有气无力的躺在了杜氏的床上,长叹一口气。
“朵朵!已经让人给你娘去消息了。”杜氏贴心在云朵朵的背后塞了一个褥子靠着。
云朵朵假装坚强的摆摆手:“我没事儿,这地也就花了八十七两半而已。”
众人见状顿时明了。
承跃娘这是心疼她的地了。
八十七两半呢!
在座的人家一辈子也存不到这么多银子!
族中众人面面相觑。率先开口的是杜氏:“朵朵,地没了就算了,以后再挣钱买就是了。”
“是啊,朵朵,想开点,官字有两张口,吃人不吐骨头,遇到了就算倒霉吧。”
“现在镇上还有屋子住,又不是没有屋子的,想开点吧。”
云朵朵生无可恋:“我得罪了几位大人,还他们不知道要用刘家村的地干什么。
万一他们在村子里建了什么作坊,盖了什么房子,住了什么官爷,跟咱们毗邻……
他们想着我得罪了上面的人,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我受点磋磨就罢了,万一连累了咱们刘氏该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族中女眷纷纷惊醒,对视一眼,心有惴惴。
接着,云朵朵也在众人的视线中,突然开始翻白眼:“我的地!我的地!”然后晕了过去。
“诶,承跃娘!”
“朵朵,朵朵!
“承跃娘!”
散戏。
浑身疲累的云朵朵,借此彻底抛下了刘家的一切,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
有人提出要给云朵朵请大夫。
被从镇上赶回来的刘婆子制止了。
她搬着板凳守在云朵朵的房屋门前:“没事,我看着,家中还有流水席要办,你们忙去吧。”
等到围着的人散了,刘婆子进了云朵朵的屋。
掀开床帐,床上果然没人。
她放下床帐,转身,出门,关门,毅然决然为云朵朵保驾护航。
对上魏氏云朵朵都不曾怕过,对上县令就气晕了?
她信云朵朵有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