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祈安笑了起来,道:“本王瞧着大夫来了该先给何副将瞧瞧才是。”
何副将阴沉着脸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李祈安回答,叶迟晚就摇着头说道:“刚才你还自己说这些草料不新鲜,就算大夫检查这草没有什么别的副作用,你这草料也是有问题的,如今你又说这样的话,我看你不止眼睛有问题,只怕脑子也有。”
何副将气的脸都红了,叶迟晚却继续说着:“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很多老人老了都会这样的,你瞧着年纪也不小了,就算真的有问题,王爷这样宽厚的人也定会帮你向陛下说明,让你告老还乡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把何副将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另一位副将带着军营里的军医来了。
叶迟晚一看,还是熟人呢,这不就是之前帮助过她的屠夫张吗,她本想着打招呼,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于是什么也没说。
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炎阳草这种东西,军医当然也是看不出来的,看了半天只能得出这是种有着奇异味道的草料的结论。
“殿下。”军医摸着胡子说道:“老身没见过这样的草料,说不好这些草料是被什么东西浸泡过,不过这股子味道闻着确实让人烦心,近来营里不太平,应当也是有这样的原因在。”
他们营地最近不但是战马发狂,各个士兵间也动不动就吵架打架的,哪怕军法处置了也制止不了。
兵都是要上战场的,总这样罚来罚去的也不是个事,而且还是从李祈安来了之后才有这样的事情。
虽然没有人敢拿到明面上说,但私底下觉得他是个灾星或者觉得他不会带兵,看不起他的人多了去了。
叶迟晚听到这个军医的话,也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在想要是这个军医不认识炎阳草,说这东西没问题的话她要怎么办。
毕竟这东西的功效是慢慢叠加的,不是一下子就能试出来的,等她证实出来估计也得个十天半个月的,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还好这大夫虽然不认识,却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殿下。”屠夫张又让人拿出一大捆草料,说道:“这是属下从何副将的房里寻到的,听说这些日子营里点火都是用这样的草料当做引子。”
那些草料和刚才在马概里发现的那些一模一样,叶迟晚看着不由得心惊,怪不得营里不点香,她也能一进来就闻到炎阳草的味道,原来是晚上当做燃料烧了。
“何副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祈安神色冰冷的看向他。
“这、这”何副将这时候终于慌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属下看着这些草料和普通草料没什么不同,这才贪便宜买进来,属下一个粗人,哪里分辨的出来。”
李祈安冷笑:“你分辨不出来,倒是能一下子买入这么多,又放入马鹏又放入火堆,让这些东西满营地都是,何副将,你当本王是傻的不成。”
“把他给本王压下去。”李祈安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把何副将连同他的亲信一块捆了起来。
何副将这会知道自己是糊弄不过去了,也并不挣扎,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李祈安,嘴里还说着狠话:“燕州知府早就让人封了路,你现在也是瓮中之鳖。”
李祈安没有理他,让人堵住嘴关了起来,之后他又问叶迟晚:“晚儿,你看这东西可还有解药?”
“炎阳草本来就不算毒药,自然也是没有解药的。”叶迟晚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东西的作用影响不了太久,先让人把这些草浸湿,再拌入垩灰烧了便是。”
李祈安连忙吩咐下去,让人在军中好好检查一遍,凡事长得像的一律按照叶迟晚说的去做。
之后他们几人又回到了李祈安所在的主营。
这时候没有那么多外人,叶迟晚也就和屠夫张搭了话:“张大哥,这些年你很厉害啊。”
屠夫张,现在应该叫杨承了,憨厚的笑了笑,道:“都是托王爷的福。”
当年他跟着王爷回到了京城,本来也只是想看看自己在这世上的亲人,没有想着要占杨家便宜的打算。
却不想杨家那几个同辈都是些只看得到眼前的纨绔子弟,只觉得他是要回来分家产的,各个都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
他的父亲又早就去了,真正欢迎他的只有二伯家的婶婶和堂妹,也就是之前想找他回家那个妹子。
好在他本来对杨家人也没什么感情,见他们这样,也就没有久留,在京中做起了小生意。
却不想他不想和杨家人计较,杨家人却不想放过他,总找人到他的小摊子上闹事,这样一次次累积下来,饶是脾气再好的也忍不住了。
他一拳就直接把那个找事的杨家人打趴下了,但他们在京中还是有几分权势的,嚷嚷着要把他收监。
恰巧这时李祈安路过,认出并救下了他,也顺势让他先在府里当个侍卫。
不久后李祈安接了圣旨,要前往北边去镇北,屠夫张也就跟着一起去,本来他也只是打算参军从最低等的小兵做起的。
却不想他那个婶婶和堂妹,直接把他的身份戳穿,传到了皇帝耳朵里,于是他就接了圣旨,不得不认祖归宗,改名换姓成了杨承,还封了个七品的小军职跟着王爷一块到北边去。
再后来他战绩显赫,又得王爷赏识,短短五年就成了王爷的副将,皇帝那边还放出过风声想要把平南将军的头衔薅过来给他。
听完他说的这些事,叶迟晚也是啧啧称奇:“这老皇帝真是够坏的,让你们杨家兄弟内斗,还想着在你和李祈安中间横插一脚。”
叶迟晚这话说的不假,把镇北王和杨承一块放到南边,又说要封杨承为平南将军,要是他真在意,那不就是觉得这个镇北王在他地方上耀武扬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