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张菱,我或许……会要求别人了结我——如果这是唯一拯救南城的方法。”一顿,心愿补充到,“其实,我并不是十分在意其他人。但是,哥哥你还留在南城。”
对于在花鸟市场中经历过二十年折磨的心愿而言,对生死的恐惧早就稀薄了,她虽然会对其他人产生恻隐之心,但她现在唯一真正在意的只有傅司。为了傅司,她愿意付出生命。
“但我却希望你可以自私一些。”傅司摇了摇头,神情无比肃然,“心愿你听好了,作为你的哥哥,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
顺着旋转门走出酒店,站在入口平台上,傅司的视线越过层层雨幕,直达苍穹之下的巨兽。
“无论如何,永远保持着你那颗求生之心。”
话音未落——
“轰!”得一声巨响。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落在傅司面前。
……
……
南城。
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时值正午,天色却昏暗得一塌糊涂,眼看就要下起瓢泼大雨。
傅司坐在靠窗的位置,灰暗的天色下是一张神情凝重的脸。
七天了——
自从上次在酒店与许愿告别,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傅司有试图联系许愿,但都被对方拒绝了线下见面。
直到今天,她终于主动联系了傅司。
通话那一刻,她发出来的声音,让傅司为之一凛——那是仿佛吞下了炙热木炭后般沙哑和粗粝的声音。
“傅司,来酒店。我有事情要说。”
只是冷冷放下一句,她便挂了电话,似乎多说一个字,都让她觉得多余。
许愿的声音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可怕声音和冷漠态度背后透露出来的是巨大的疲倦,她似乎遭遇了非常巨大的打击。
这七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是,如果说她真得遭遇了什么困境,又为何一言不发?
要不是傅司偶尔还会收到许愿发来的消息,他险些以为她也与《事件》一样,被抹去了痕迹。
傅司双瞳流动着不安。
这份不安不仅是因为许愿身上不明的变化,更是因为“氛围”——整座南城的氛围。
傅司的视线落在公交车内的其他人身上,他们无不是脸带阴霾,瞳中视线游移不定,陷入了一种惶惶不安之中,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大难临头。
这七天,这种几乎要令人窒息的不安氛围,在南城这个“池塘”中仿佛淤泥般越堆越多。
蜻蜓低飞,蚂蚁搬家——
人类在遭遇不可抵御的灾难时,是否也会冥冥中产生感应?
是否有什么灭绝性质的天灾就要降临了?
傅司的视线透过玻璃,投射在天上那头怪物身上。
与预料中不同,它并未随着那氛围的增强而变得“活泼”起来,恰恰相反,它已经几乎一动不动了——简直就像是早就已经死了。
这种不合理的现象,让傅司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