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自然感受到了他那恨不得将她剥皮侵吞的目光,随即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只觉来人的逻辑链实在荒谬。
就这,还妄图让她背仿冒假画的黑锅?
段位怕是有点太低。
只见,秦音至始至终稳如泰山,面上的神情都没什么波澜。
待他说完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位先生自诩与我同为华国人让你为耻了,这话我可不爱听。”
“既为同胞,你在外不分青红皂白便怀疑诋毁自家人,可真是让我怀疑你作为华人血脉的真实性。”
秦音姿态礼仪到位,目光淡淡地对上李刻近乎吃人的目光,依旧神色悠然。
她扫了一眼候在身边的周行,周行立马会意地将手里的专业平板交到了秦音的手里。
秦音随手一点,关于眼前这个突然找茬出现的李刻的全部资料便全然展露在册。倒卖国内古董发家?
美其名曰为了让华国文化与世界舞台对接,让国际更了解华国的文化底蕴。
实则,作为商人,他为了压缩成本,会将收到的古董残次品以爱国名义在h国的灰色地带拍卖,让华国人以高价自己拍走。
而完整又保存完好的,他便不会在正规拍卖行进行拍卖,不过那些拍卖行一般都是会员制,极少有华人能得到注册资格。
于是大部分保存完好的古董和非遗作品都会这样流向国外。
是以他看起来确实是做正经贸易的,实则私底下会为利益坑自家人。
此刻一副道貌岸然以华人自居,不过是为了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秦音而已。
“秦总,我这黑头发黄皮肤可作不得假,你怀疑我华人身份也忒没意思了,何况我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就认真了呢?”
“站在华人角度,我是十分热爱岩彩这一非遗文化产业输出的,同样我做贸易的,也是这一文化输出的载体,对岩彩的热爱是非凡的,你做岩彩造假,首先伤害到的可就是我的利益,我当然不乐意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断什么也不能断了别人的财路不是吗?你倒是做枪手赚走了我们这些分不清真假岩彩画的钱作为ym的原始资金,可我们呢……现在贸易不好做,吃了亏也总得得到补偿吧?”
“秦总,我是做国际贸易的,出身南省对京市的企业不大熟悉,但你即便真的在京市有多大的靠山,我李刻也是不怕你的。”
“南省夏家你知道吧,我女儿就要嫁进夏家了,到时候即便你秦音有多大的本事,想要开拓南省的市场,怕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呢。”
李刻说着,眉开眼笑起来。他是南省本土人,早年发家也算是当地的乡绅世家,女儿更是被他养得优雅高贵,一派江南女子独有的风韵。
为的,就是要她嫁给南省未来最有权势的男人,为他这个爹巩固好南省这一大后方的经济基本盘。
正巧,据说南省夏家那位老司令年长,似乎是不久于世了,心愿便是自家小儿子夏燃当初为了仕途耽误了终身大事,现在三十四五了还打光棍。
为了能让老爷子在病中放心,夏燃随便在一群世家女中随手选了个女子陪他暂时演戏,先将老爷子哄好。
李刻的女儿李星悦便就这样暗中被夏燃抽中,据说不日就要住进夏府内。
这可让李刻高兴坏了,正准备在h国料理好人脉网,就回国想办法让女儿彻底缠上夏燃。反正夏燃虽说年纪大些,但功绩斐然,更是南省目前的二把手。
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并且据说还是个美男子,三十几了倒是有个据说来历不明的私生子,其余条件那可都是顶配。
就算是他的女儿真进了夏家就算当后妈,那也是只赚不亏的。
这样好的机会,他自然要让女儿拼命抓住。
李刻一番话也算是恩威并施。
更是自认为在给秦音一个台阶下,只要顺从他的话下去。
秦音到底也是华国人,就目前的市场来看,ym在南省的市场开发是远远不够的,企业没有背景支撑,那就是一具空壳子。
秦音就算是讨好自己,也要给他点薄面“赔偿”他至少15的ym原始股吧?
现在他言尽于此,就看秦音这丫头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了。
秦音听完,确实有些意外这个突然跳出来挑衅自己的秃头老东西居然还跟南省,跟夏家有关联。
何况,这老东西还来一句自己的女儿会嫁入夏家?
南省夏家总共就这么几个男人,照理说舅舅们也早该结婚了,难不成是大舅夏熠的儿子娶媳妇儿?
南省与京市相隔太远,且京圈向来与南省那边不太对付,双方属于互相不太看得对眼的状态。
秦音也极少能在京市得到关于南省的消息。
夏家又是更神秘的存在,便更没几分消息了。
现在突然有了渠道,秦音倒是忍不住多了几分心思,抬眸好奇低声问道:“我要不要给李总面子,那就要看李总的女儿要嫁给夏家哪位贵人了。”
“那自然是贵不可言的夏二爷,所以秦音……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能耐与我们夏二爷作对?”
李刻见秦音真的态度恭敬起来,眼底蓦然闪过一丝得意,随即下巴扬起,端得是一派耀武扬威的姿态。
他有那么个有出息的女儿,果然能让他更上一层楼。
“夏二爷?是夏燃吗?”
她那玩世不恭帅裂地表也不为过的小舅舅,夏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