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真真是在滴血。
这些客人本来应该都是她的，这些钱本来都该是她赚的！
可现在，全都没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杜十娘下意识的朝着前面凑了过去。
林欢立马抬头瞥了过来，杜十娘的身子瞬间僵在了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寻常的一眼对视，却让她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危险的感觉，仿佛自己若是执意靠近的话， 就可能会出事。
在原地等了一阵，杜十娘最终还是没敢凑到摊位前，只是站在人群后面默默看着面前的摊位制作鸡蛋饼、加咸菜等等。
经过一阵观察后，这位杜十娘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决绝之色，直接转身朝着身后的摊位走了过去。
林欢瞥了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做自己的生意。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又香又好吃的鸡蛋饼了，只要四文钱一个，大家快来买啊！”
“瞧一瞧看一看了，又香又好吃的鸡蛋饼，只要四文钱一个，大家快来买啊！”
……
杜十娘的嗓门很大，林欢这边排队的不少人扭头看了过去，当听到只需要四文钱一个之后，有一个带着孩子的大婶在犹豫了一阵后，还是转身走了过去。
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
很快，便陆续有五六个人走了过去，虽然绝大部分还站在林欢她们的摊位前等着，但依旧算是分流了一小部分客户过去。
林欢注意过，被分流过去的这一部分人，要么是挑着东西来摆摊的，要么就是来赶集的庄稼人，身上穿的比较破旧。
这两部分人，来摆摊的那些急着去摆摊，比较赶时间。
林欢这边因为生意太好需要排队的，而对面那位，虽然做的有些差距，但却不需要慢腾腾的等着排队，可以早一点吃完去卖东西，所以这一部分直接走了。
另外一部分来赶集的，则都是家里比较穷，或者是比较抠搜的，林欢这边售卖的鸡蛋饼的确要更好一些，但，却也更贵一些。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只要能吃饱，能尝个猪油的荤腥味其实就足够了，能少花一文钱也是好的。
不得不说，对面那大婶虽然人品不咋地，但这头脑的确是可行，不管是误打误撞也好，还是真的有这个脑子。
总之，她都成功的做到了给客户定位，并根据客户定位定自己商品的价格。
时间，一点点流逝。
随着太阳逐渐爬上高空，林欢她们面前的摊位人数也越来越少。
终于，在做完手头上最后一个鸡蛋饼后，黄雪儿忍不住凑到林欢身边低声道：“二妹，那家伙卖四文钱一个，一早上起码给咱们抢了十几个人客人了，咱们要不要也降到四文？”
降到四文的确还能赚，只是，一听黄雪儿的话，林欢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忍不住道：“大嫂，虽然咱们的确可以降低到四文，但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什么？”
“是什么？”黄雪儿下意识问了句。
“是赚钱！”林欢开口，目光瞥了对面笑容满面的杜十娘一眼，开口道，“咱们的目的只是赚钱，对方虽然抢了咱们一部分客户，影响到了咱们赚钱，但咱们却决不能被对方给带到了沟里去。
五文钱的定价是我想了很久才确定下来的，四文的确可以赚到钱，但人会辛苦很多，利润一下子就少了20以上，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点是，若是咱们也降低到四文，那就形成了恶性竞争了！”
“二妹，什么叫恶性竞争？”黄雪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明觉厉。
“就是相互逐渐争夺客户，最后反而都亏了，你想啊，咱们的确可以降到四文，但你能保证你降低价格到四文的时候，对方不会把自己的价格给降低到三文吗？到时候咱们咋办？难道还要继续跟着降？
即便真的跟着降了，将对面那女的给弄垮了，可咱们的定价也一定下来了，那些来买过三文钱鸡蛋饼的，就不会再接受你五文钱的鸡蛋饼了，到时候只能一辈子都卖三文钱了。
而且还有一点，现在只有对方一个人来卖，可鸡蛋饼这东西又不难做，今天是她来了，万一明儿个又有别人来呢？咱们还跟着降价？那到时候别说赚钱了，可能累都不够累的！”
林欢这一番话说的黄雪儿双目锃亮，只感觉自己好像是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二妹一样，带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震惊了好一阵，黄雪儿这才试着开口道：“二妹，那……那你说咱们咋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抢咱们生意么？”
“你等等！”
说完，林欢直接朝着对面走去。
此时已经差不多是上午九点多了，日头开始逐渐变烈，前来赶集的那些人也都慢慢散了。
不仅林欢他们这边没了生意，便是对面的杜十娘，也没了生意。
瞧见对面摆摊的林欢突然凑过来，杜十娘的心没来由的一虚，不过还是强忍着心虚瞪着林欢喝道：“你来干嘛？”
“不知老板娘怎么称呼？”林欢开口。
“老板娘？”杜十娘愣了下，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老板娘。
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但心里却是有些开心的。
不过这丝开心很快便收敛，有些谨慎的开口道：“你叫我杜十娘就好，有什么事吗？”
“杜老板，我想跟你打个商量，从明日开始，我们在这摆摊，你去街中或者街尾那头摆摊，咱们互不竞争，你能做出来鸡蛋饼是你的本事，我也不与你追究，也不会故意降价，你觉得如何？”
“为什么不是你们去街尾那边？”
杜十娘又不傻，这附近方圆十里八村，几乎有一大半的村庄来赶集都是走街头这边，街尾那边只有四个村子的人会从那边经过，自己若是答应了，岂不是就放弃了这边的大好买卖？
“杜老板，我们为什么不去街尾，想必你自己心中应该有数吧？话我已经带到了，若是明日让我看到你还在这边摆摊，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