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善?呵,她还真没看出来,说这话不怕闪了牙?
您可别给自己戴那么高的帽子,之前你是帮过我,但怀着什么目的你自己清楚,别想以此要挟,况且如今我也不是求你,只是做个交易,你答应就成,不答应,就当我没说过。
这话听着,真的是个人都会火大,一股无名火自心间升起,倾身,双手撑在扶手将她禁锢在双臂中间,低头俯视着她:你真以为本官不敢对你做什么,容忍你几次就嚣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墨色的眸黑暗诡谲,眼眸深处是浓烈的侵略性,危险、渗人。
凤执微微眯眼,刚要说什么,靳晏辞猛然低头,直接吻在她唇上。
大人
靳晏辞的背后,一把剑无声刺过来去,带着浓烈杀意,不过千钧一发之际被靳十三拦下。
两道身影瞬间在屋子里过招,听到动静的靳十一和黎旭也来帮忙。
凤执眸子缓缓收回,靳晏辞也睁着眼看着她,两双眸子,同样的诡谲黑暗布满杀意,仿佛不死不休。
靳晏辞缓缓后退,整理了衣襟,仿佛刚刚做了那般唐突之事的不是他一般:本官路遇落难女子,心生不忍,捡了当个侍笔丫鬟,你觉得如何?
凤执坐正身子,唇上还有点儿麻麻的,刚刚确实吓到她了,害羞不存在,愤怒却翻涌得无法压抑,敢这么冒犯她,他真是好得很。
不回答他的话,看向一旁被靳十一三人压制渐渐落了下风的身影,沉声道:阿诺,退下。
话音落下,令行禁止,包裹得严实的纤细黑影立刻收住招式,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凤执旁边,从窗户一跃,眨眼不见了踪影。
可他们都知道,那人还在,只是不会被发现,连气息都收敛得无声无息。
靳晏辞眸中闪过探究,不过却并不多问:把隔壁的房间给她。
凤执起身走出门,袖中紧握的手缓缓放开,五马分尸,她觉得很适合靳晏辞。
凤执走了,靳十三靠近靳晏辞,刚刚靳晏辞对凤执做什么且不提,他只惊讶于那个黑衣人:那似乎是个姑娘,功夫远在属下之上,强大诡异,而且像极了那里出来的人,但又不完全像,明显比那些人还厉害。
他刚刚一个人根本招架不住,而且她招招都是杀招,若非靳十一他们出手,说不定他会命丧于此。
靳晏辞显然也看到了,他没想到凤执手里居然有这样的人,若是跟那里有牵扯,她应该不是这个态度,她似乎根本不知道
黎旭和靳十一忙着收拾这一屋子的狼藉,可这样子实在是没办法住了。
主子,要不换个房间吧。
靳晏辞看了眼唯一还完好的床:不必,反正只是一夜,将就一下。
黎旭盯着靳晏辞的嘴,欲言又止,刚刚他可是看见了的,若是之前还能狡辩一下,可刚刚那都亲上了,总不会是意外吧?
靳晏辞冷冷一眼扫过去:滚!
黎旭吓了一跳:好勒,您好好休息。
离开还不忘把地上的东西卷了带走。
等人退下去,靳晏辞站在屋中沉思,刚刚他真是鬼迷心窍了,但一点儿后悔没有,那丫头就是欠收拾,在一个成年男子面前嚣张肆意,真是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就该好好吃点儿教训。
一次次的挑衅、耀武扬威,真以为他没点儿底线?
靳晏辞知道凤执估计不怎么害羞,愤怒一定会的,但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半夜三更他睡熟的时候翻窗过去,一拳砸在他脸上,差点儿没把他送走。
靳十三跪在地上请罪,他守夜护着靳晏辞的,虽然是被靳晏辞赶出来,所以才没能及时救他,但是主子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被打了,他有罪,大罪。
砰!靳晏辞一把将门甩上,不想说话。
而凤执揍了人回去就心情舒畅了,倒头就睡。
黎旭真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那叫一个痛苦,最后实在忍不了,一个人面向墙壁偷笑,亏得靳晏辞看不见,不然绝对饶不了他。
一个夜晚,精彩又和谐。
凤执两个身份加在一起,活了二十五年有余,从五岁开始,她看的就是这世间最华丽和最肮脏的两个极端。
权力、地位、财富,在这些面前,人性、人心、人伦,没有什么不可被倾覆。
肮脏、丑陋、龌龊、邪恶,有什么她没见过?
她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唯有剩的,那只能算是生而为人的良知罢了。
区区一个吻,什么都动摇不了,不过被人冒犯,她是真的怒气。
她曾卑微入尘,尝过最屈辱、最低贱的滋味,当昂起头颅之后,她就绝不会低下,至死不能。
一夜醒来,凤执换了姑娘家的衣服,戴上一张易容,很是悠闲的在楼下用早膳。
有了靳晏辞给的身份作掩护,她也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出现。
黎旭下楼看到了凤执,表情很复杂,记恨不存在,主子都不生气,他气个啥子?
总之就是还挺佩服她的,折腾他们主子这么多次还这么活蹦乱跳,这可不是一般的牛。
黎旭拿了食盒上楼,门已经开了,靳晏辞起身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依旧是那尊雅矜贵的靳大人,不过就是脸上多了一块薄薄的遮眼布。
黑色的鲛纱,不影响视力,也恰好遮挡淤青,看着也不算难看,就是挺突兀的。
庄王看见了还询问了好几句,好在靳晏辞稳得住,只说眼睛不适,就把这事儿揭过,毕竟今天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日他们是要去见万花城的太守,前方要塞已经被人封断,单独的人过去可以,但大军开战不行,这也是他们为何被逼得节节败退的原因。
朝中的舆图在这里完全不能用,很多官道、关口都被篡改封死,而今只能先拿下万花城,由万花城拿出更详细的舆图,加上熟悉地形的斥候,这才能继续往前。
当然,这不排除那些人就是故意要把他们逼来万花城,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