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螭甚至一对上我的目光,就说:“春少爷,我给你去准备被褥。”
他手脚麻利,很快在林重檀的床上另铺上一床被子,青虬则是进净室服侍林重檀沐浴。我是沐浴完过来的,此时没事做,只能站在床边。
白螭铺好床,又将房中的灯灭了大半,只留下窗边的一盏灯,微微照亮房室。做好这些,他就退出房间。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林重檀从净室出来的动静。
他在跟青虬低声说些什么,青虬没多久抱着林重檀换下的衣服走了,房里只剩下我和林重檀两人。
林重檀走到床边,发觉我还站着,神色淡淡地问:“怎么还不睡?”
我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床上,“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
“那我睡里面。”我说完,就连忙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没多久,林重檀也躺进了被子里。
虽然我和林重檀也有独处,但毕竟林重檀是在作画,现在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我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浮现那一夜马车上的情景——
我坐在林重檀怀里,舔咬他的唇瓣。
我摇摇头,不许自己再想,逼自己快点入睡。只是外面风雨不停,刮得窗户响声阵阵,加上时不时响起的雷声,我不仅毫无睡意,甚至会因为外面的雷声身体微微颤栗。
原先在范五家里的时候,一个雷雨夜,范五喝多了酒,先是对我一顿打,然后提着我的衣领,把我丢到牛圈,不许我进屋。
家中的大黄牛认识我,不至于拿蹄子踩我,但我缩在角落里,被外面的雷声吓得崩溃哭泣。
我中途冒雨跑出去拍门,“爹爹,呜呜……我错了,放我进去吧,爹爹……”
拍了很久,范五都没有给我开门。养母今夜不在家,隔壁村的一个婶子生产,她过去帮忙了。
后来,我才知道范五把我丢到牛圈没多久,就在床上睡沉了,根本没听到我的拍门声。
待养母回来,我已经发起高烧。
还好养母待我不算苛刻,立刻抱起我去找大夫。那次也是我在养母怀里待了最久的一次,我哭得眼睫湿透,她面上流露出心疼,以手抚摸我的脸,“春地,不哭了啊,阿娘回去给你做最喜欢吃的红豆馍馍吃,乖,不哭了。”
我曾经很爱我的养母,直至真相被她亲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