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谁不知道今年就丹鼎宗的热闹最多,还来了不少的前辈。”另外那个炼气期的修士目光熠熠,嘀咕道:“若是有哪位前辈看中我,将我收入门下岂不美哉?”
摆摊的散修切了一声,神秘道:“说起来你知道剑神是被谁抬上山的吗?你知道他为何会下跪吗?都是我……”
然而雨势渐大,并着轰隆的雷鸣和逐渐从远方前来此地的修士议论声,已无人听清他说些什么了。
这是第六日了。
俞不灭吃下去的灵丹早已失去了效用,他在一开始尚且能保持背脊板正的姿态,给世人留以一个——
“身虽跪然神未屈”,“宽厚而傲岸”,“一看便知不凡”的背影。
然而随着雨势渐大,俞不灭的修为逐渐跌落,神志也一点点变得迷蒙恍惚。
所以他的背影从第二天开始便逐渐歪斜起来,再也见不着半分属于不灭剑神的气势了。
就连那些追随他的修士前来丹鼎宗助阵时,一时间都没能辨出歪歪跪在地上的那个昏沉男人。
“俞前辈呢?”
“不灭剑神呢?”
最后还是姜渊低低地提醒了一句,他们才看到密集雨幕中,那个几乎要歪到了边上的灌丛中的男人。
没了那一身通天修为,俞不灭看起来竟和路人无异。
有个修士见此状忍不住怒而开口:“怎能让剑神跪在此地!这丹鼎宗也未免太过狂肆了吧?”
后半句他说得格外大声,然而丹鼎宗的大阵并无开启的意思,丹修们好像并不担忧被扣上各种帽子。
事实也是如此,俞不灭在丹鼎宗山门前跪了足有六日。
这六日,也足以将此事传遍各大宗门和世家了。
不管是觉得荒谬也好,可笑也罢,各大宗门名面上顾着形象不曾大咧咧地来瞧瞧是真是假,但是山脚下那些所谓的散修可有不少都身着了大派弟子才用得起的高级法衣和武器。
待知晓此事为真后,整个修真界议论纷纷。
冷眼旁观者不表态者居多,但不少人却开始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指点点。
“丹鼎宗此举真是有损丹修纯善之名啊!”
桐花郡内,有人看着丹鼎宗的方向不断摇头,叹息道:“且不说同为人族修士,又是东境的友宗,便是寻常人在此苦跪数日,也该心软吧?可你们看丹鼎宗,何其冷心冷情!”
“那位秃大师听说是丹鼎宗的马长老……真是摆足了架子。”
“正如诸位道友所言,眼下万古之森大乱起,若是俞前辈伤势可愈,我们东境自然无虑了。丹鼎宗这做法就连我这一介散修也看不过去……”
这几个人正说得起劲的时候,边上有个拎着大刀的修士冷不丁地开口:“你什么一介散修?方才我明明见你们几个在巷子里换掉青山派的袍子出来。”
青山派是受俞不灭庇护的一个小派,听这个刀修开口,边上默默旁观的人都有些恍然。
几个本地的散修都笑得意味深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