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城是个边陲小城, 衙门也小得可怜的“麻雀款”,好在门前的空地够大,囚桩也够多,绑了十一名山贼示众, 竟然还有空位。
山贼半个月前强抢六名民女出城, 民女在城外被辱后都跳了锦澜江, 绥城百姓和差役一起出城营救,最后只捞起了六具女尸。
六名女子的家人们跪在衙门外声声喊冤、哭出了血泪, 喊得过往行人既心酸又愤懑。
抓获山贼的消息一传开, 全城百姓都涌到衙门去了。
所以,苏衡载着洛秋娘的马车离衙门还有两条街市,就被堵得寸步难行, 无奈之下停了马车, 四人戴了帷帽步行去衙门。
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苏衡望着绑在囚架上的山贼, 只觉得四肢的伤处又隐隐作痛。
“衡哥, 这些山贼毁了六名女子, ”铜钱一路挤过来, 听了不少,“早知道应该揍得再狠一点。”
苏衡冷笑:“嫌咱俩的伤不够多么?”如果没有空间的实时掩护, 他们三人早被打死了。
“够了。”铜钱闷闷地回答,浑身都疼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洛秋娘非常痛恨人山人海挤挤挨挨,伸手拽了一下苏衡的袖子,“跟我走。”
片刻以后, 四人坐在了衙门附近茶肆二楼的雅间里,倚窗凭栏就能看得非常清楚,最重要的是, 不热又不挤。
洛秋娘端起茶盏,望着黑漆漆的茶汤,开始想念苏衡烹制的清茶:“说吧,要演一场什么戏?”
苏衡望着窗外,一脸悠闲:“别急。”
“肃静!”
“威武!”
衙门里走出十二名差役,一名师爷,以及压轴出场的黎大人。
苏衡瞄了一眼,觉得洛秋娘的描述非常精准。
差役高举刑棍,把靠得太近的百姓逼退,然后分四个方位站立。
黎大人站起来高声说道:“乡亲们,绥城虽小,却也是法纪严明的良民之地。万万没想到,竟然混入山贼,掳走六名女子,污人清白、毁人名节,致使她们跳江自尽!”
“所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活捉了十一名山贼,现一字排开,任由你们指认。”
一名差役自左向右,逐个抬起山贼的头,每抬起一个,就有人怒吼出声:“是他!就是他!”
“对,就是他!”
指认的时间越长,六位苦主家人们越愤怒,好几次要冲过去,都被差役拦住,强行退回场地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