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拔掉全部的手指甲, 证明那伙人是被临时打断的,按照他们平日的习惯,问出来是不留活口的。”钟昕说得越多,想起的零散记忆就越多。
“他跟我上路时间不长, 还算细心, 我没和他聊过什么, 更加不会给什么恩惠,所以他没必要这样硬扛。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是个死心眼儿, 因为运宝司有少侍守则,第一条像铠甲一样守护雅公子。”
“等他痊愈以后,我会问他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给他选择的权力。”钟昕仔细琢磨过, 以后该把这位清明摆在什么位置上。
苏衡笑得有些无奈:“如果他真是个死心眼儿,问不问没差别。但也可以利用这一点, 问他在打理你的饮食起居时, 有没有被特别嘱咐了什么。”
“比如说, 雅公子长期思虑过度, 这些都是极好极贵重的药材,在平日烹茶时加上一些……”
“再或者, 雅公子睡不好,拿这些香料薰一薰,有益入眠。”
钟昕立时梗住了:“清明确实有些强迫症,站立行走的姿势堪称少侍典范, 如果他认定哪些对雅公子有益,那无论如何也会做到。”
“他每日收到各种信,会说非常多, 方便我点头或者摇头;做吃食也是,条件许可会准备很多,让我多一些选择,后来准备的都是对我胃口的。”
苏衡叹气:“等你全好了,再去问吧。”
钟昕试了好几次终于发出了准确的“啧”,带着些许嫌弃。
“怎么?”苏衡听出了嫌弃的味道。
“我说了这么多,写了这么多,”钟昕努力纠正发音,一把揪住苏衡的前襟,恶狠狠地问,“你明天到底做不做手术?”
苏衡一听这个就来气,回瞪他:“你竟然隐瞒出血倾向这种重要的事情!”
“现在好了!”钟昕没有半分愧疚,“好了干嘛还要提?”
“不开!”苏衡主意已定,“以后不准每天窝着,和我一起跑步健身,再加上饮食调理,把身体完全调理好再开!”
“已经都好了!”钟昕不死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开?!”
苏衡一口气说完:“等你能俯卧撑一百、波比跳一百、追上猁儿十次,每天出至少一身汗,喝水超过两千毫升,长出十斤肌肉来再说。”
“看看你脱了雅公子带云肩的衣服,只穿着家居服瘦成什么样儿?抱起来轻飘飘,摸起来皮包骨头。”
钟昕低头瞥了一眼,这是事实,没法反驳。
苏衡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手鞠球,扔给好看戏的猞猁:“猁儿,接着!”
猞猁立刻蹿了出去,满空间蹦哒着抓球。
苏衡一推钟昕:“去啊,今天开始!不运动就不让吃饭!”
“不吃就不吃!”钟昕摆臭脸。
“不亲也不抱,晚上自己睡!我睡这边,你睡那边,中间躺猁儿!”苏衡边说边比划。
钟昕的脸更臭了,但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捡起了猁儿扑过来的手鞠球,玩了不到六圈就气喘吁吁,堪比哮喘发作,脸色隐隐泛白。
苏衡赶紧上去扶住钟昕,陪他在空间里慢慢走着,直到脸色恢复正常,又给他递上晾凉的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