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荔有些泄气。
本来今天特意没卸妆,想回家在他面前惊艳一把的。
人都睡了,惊艳给谁看?她又不想惊艳别人。
温荔只好独自去洗漱,把自己洗干净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喂,宋老师。”她盯着天花板说。
宋砚没有回应。
“睡死你算了。”温荔小声嘟囔,虽然很想把他拽起来把话说清楚,可最后还是没舍得吵醒他,不服气地说,“学长,明明我跟你认识比较早。”
如果那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好点,不把“讨厌温荔”四个字写在脸上。
以你的长相和气质,也许那时候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温荔替男人拢了拢被子,又替他理了理睡翘的头发,从来只会享受别人对她好的温荔突然意识到,原来对喜欢的人好,会这么快乐。
宋砚如果现在是醒着的,会不会感动她不知道,她反正挺自我感动的。
在这种自我感动的情绪中,温荔也渐渐有了困意。
她不知道宋砚在家等她等到凌晨一点,实在乏累至极,才不舍地睡下。
他睡得很沉,还做了梦。
那个冷峻傲慢的年轻男人客气地叫他“宋小少爷”,可除了这个称呼外,剩下的每个字都很不客气。
“如果你父亲没有破产,那你还是小少爷,你和我外甥女之间就有缘分。可是你父亲现在风光不再,你按部就班的念书,再按部就班的工作,能再回到从前的生活吗?”
“你打拼一辈子也未必能再赚到你父亲曾经的零头。”
“我知道这话并不好听,我的说辞也很老土,但你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应该能理解我。如果换做是你站在我的角度,而我的外甥女是你,是一无所有的普通人,你会同意吗?”
那些话把他的骄傲和清高打得七零八落。
而讽刺的是,他的骄傲和清高,就是曾经那锦衣玉食的生活教给自己的。
在冰冷的梦里,宋砚眼皮困得睁不开,身边却突然多了一阵带着温度的香味。
隐约感受到有人替自己拢被子,还玩了他的头发。
就只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关心,让他几乎没了抵抗力。
宋砚把这阵香气揽进怀里。
从前心里不敢想,甚至都没有期待过她的回应,曾迂回的试探过很多次,不敢太明显,也不敢说出口。
他必须承认,无论现在多风光,在她面前,他始终不够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