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勤政殿内,圣上正伏案看折子,见这大理寺卿来了后一直也不说话,圣上便不耐烦了,将手中奏折往一旁一扔,不耐问道:“为何事而来,来了又为何不说话?”
姚盛举这才抱手弓腰道:“臣有事想求陛下,但无奈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了,故而难以启口。”
“你若觉得是痴心妄想,就即刻离开。杵在朕这儿,又什么话都不说,是个什么意思?”圣上轻哼,一脸“朕早看透你”的表情,“在朕这里故弄玄虚,你是想朕求着你说吗?快说!”
“是是是,那臣就斗胆直言了。”姚盛举陪着笑脸道,“是这样的圣上,臣有个长女,也想随御驾去猎场。只是,臣已经答应了夫人,此番要带她一块儿去的。可臣这个长女素来乖顺,从不曾向臣提过什么……若是臣拒绝了她的话,臣这心里实在……”
“所以,你想朕开了御口,准你既带了夫人,又带上女儿?”圣上问。
姚盛举忙说:“圣上英明。”
见是这事儿,圣上倒不甚关心。重新又捡起一旁折子看后,只随口丢了句“不是什么大事,你既求到朕跟前了,朕准了就是”。
姚盛举忙跪下磕头谢恩:“臣谢主隆恩。”
得了圣上口谕,姚盛举便不必再左右为难了。所以,一回到府上,他即刻差人去把长女叫去了书房,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姚品妍听后心下高兴,面上也一点点,渐渐的泛起了如往日般幸福的笑意来。
她点点头,福了下身子说谢过父亲后,不免又要多问几句:“那父亲把这个机会给了女儿,夫人那里可如何交代?”
姚品妍就是想知道,此刻父亲心中是怎么想的。把这个机会从她那里又拿回来,她想知道父亲对夫人心中有无愧疚。
姚盛举如实说:“今日早朝后,为父去勤政殿求了圣上,请圣上准为父既带你去,也带夫人去。圣上仁德,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和自己想象中的有点出入,姚品妍并不是很开心。脸上笑容虽还在,但却笑得没那么真诚了。
求到御前,瞧着是为了她,可又何尝不是为了夫人呢?
父亲不想让夫人失望,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考虑过收回夫人随行的名额。即便她昨日都搬出了亡故的母亲来,得到的,也不过就是父亲求至御前求圣上多给姚家一个名额的待遇。
亏得是圣上答应了,可若是圣上没准呢?
若圣上不准,他是不是舍弃的那个人依然是自己?
是不是父亲会跟自己说,他已经尽力了。都为了她而求去了御前,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却从不去想,把这个机会从夫人那里收回来,让她取而代之。
这些日子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父亲都令她失望太多。
好在,她如今已经想着开始要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