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品娴知道淑妃难缠,所以,她也没指望淑妃能被自己的三言两语打发走。
但即便再难缠,既今儿做了这个决定,她也会奉陪到底。
“可这大日头下的,您就候在这儿,不怕晒吗?若再晒出个好歹来,皇后娘娘可得担罪的。”姚品娴一脸正经,言语间大有内涵她的意思。
淑妃却是懒得再跟姚品娴辩,而是身子一矮,故技重施,直接跪在了院中。
姚品娴见状,笑了笑,她没当回事,只是转身差遣了坤宁宫的婢子去搬了圈椅来。并嘱咐再拿把竹伞来。
坤宁宫的婢子倒听姚品娴的话,见这位魏王妃娘娘这会儿气定神闲的,似是有招对付淑妃,忙应着声就去照做了。
很快,婢子们搬了藤椅来,还拿了把伞。
姚品娴眼神示意婢子把藤椅搬放到淑妃身后去,又示意把伞递给淑妃从长春宫带来的婢子。长春宫的婢子和她主子一样,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所以,这会儿淑妃没发话,她当然不会伸手去接坤宁宫的伞。
这也是在姚品娴意料之中的,故而她说:“翡翠姑姑,既这位长春宫的姑姑使性儿耍脾气,不愿伺候自己主子、为自己主子撑伞,你便委屈一些,帮她给淑妃主子撑一下伞吧。”
翡翠本能当然是不愿这样做的,她恨不能挠烂淑妃的脸,又岂肯为她撑伞?
但她也知道,凡事得讲谋略,不能只顾着泄火。所以,她见魏王妃这会儿这样吩咐,她也就照做了。
“是,奴婢替淑妃娘娘撑伞遮阳。”翡翠边说,边撑开了伞,挡在淑妃头顶。
而这会儿,明显淑妃带来的那个婢子慌了,因为情况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一会儿圣上应该就要过来了,若是叫圣上瞧见是坤宁宫的婢子给主子撑伞,而不是她,那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争辩不过来啊。
婢女有心想寻自己主子的意见,可偏这会儿她和主子间隔了个魏王妃,有心也是无力。
而这边,姚品娴见淑妃对她身后的这把藤椅视而不见,还在坚持跪地上,她则弯腰俯身凑她跟前去,柔声劝:“淑妃娘娘,这里太阳大,您又身子娇弱,还是别委屈了自己才好。即便不愿走,想等在这儿,也不必跪这里啊。您瞧,您身后有把椅子,您起来坐会儿吧。”
淑妃只是依旧轻轻闭着双眼,纹丝不动。
劝了几句,姚品娴也不再继续。只是淑妃不走,她也陪她一起候这儿。
她倒想看看,淑妃主仆到底在谋划什么。
忽然,长春宫那个婢女跟疯了一样,开始推搡坤宁宫的人。一边推搡,一边口中嚷嚷着:“我们娘娘好心好意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可你们却仍如此对娘娘。我们娘娘心地善良,听说皇后病了,她不顾自己仍在病中,坚持要来坤宁宫探病,可你们却不让她进去,就由着她顶着烈日在这里晒。你们……你们是存了心想淑妃娘娘死的。”
婢女突如其来的发疯,着实叫姚品娴也懵了一下。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很可能方才一直不动就是在隐忍。而这会儿,则是到了发作闹出动静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