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连这点门道都瞧不出,也枉她在宫里混这么多年了。
靖王妃就是凡事想压魏王妃一头,但对魏王,她还是十分敬重的。
见魏王如此好意,靖王妃忙起身福一礼,然后笑着客气道:“他倒是会指派人,竟劳烦魏王亲跑了这一趟。”
魏王礼貌颔首:“举手之劳之事,不算劳烦。”
魏王为人冷肃不擅言谈,也只是太后老人家点名问他话时,他才恭恭敬敬回太后话。其余时间,都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安安静静坐着,一声不吭。一双黑骏骏的眼睛炯炯有神,偶抬起时,朝谁扫去谁都得低头,实在是不敢看。
他也不似别的王爷,或擅于言谈,或性子活络,再不济温文尔雅些,面上含个笑,也总能逗得太后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
仿若魏王一来,整个慈宁宫气氛都紧张起来,不若之前热闹了。
靖王妃也惧魏王,打他坐在那里后,她是再没敢针对过姚品娴一句。甚至,偶姚品娴说个什么,她还会配合着她答个几句,装也得装得和魏王妃好像感情还可以的样子。
太后也体谅魏王辛苦,等魏王坐了有会儿后,太后就让他们一家三口先回去。
等魏王夫妇走后,太后单独留了靖王妃下来说话。
魏王一走,慈宁宫上下整个气氛又活了回来。婢子们敢大口喘气了,靖王妃说笑的声音也更大了。
“你也别气了,阖宫上下,甚至整个京城,别不知道靖王最是疼你敬你的。若只因这一件小事而闹脾气,没由得显得你小家子气。”见靖王妃还小孩子似的,话说得好好的突然想到伤心处又挂了脸,便有心提点了几句。
靖王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今日在魏王妃面前跌了风头,就是心里顺不过那气儿。
“可方才孙媳话都撂出去了,结果却丢了脸,魏王妃指定心里笑话我。”靖王妃撅嘴。
“笑话你又能怎样?”太后问她,“她男人保家卫国戍守边境,她只身带个孩子留在京都,你以为她日子好过吗?你明知道她的心病在哪儿,你平日里是不是还故意当着她面和靖王夫妻情深?你笑了她那么多回,如今她笑你一回,你就受不了了?”
“依哀家看,可就该笑话笑话你。”
靖王妃被训得头都不敢抬一下,只低声应着,说自己知道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太后说,“既是知道错了,就要有个知错的态度。月末的赏荷宴上,你不许抢了她风头。”
“什么?”靖王妃傻眼。
她也终于明白,原来老人家在这里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