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盛举比不上他父亲,他是在近而立之年的时候才中的举人。高中之前有下过两次场,但无疑是都失败了。
儿子考前,姚盛举不敢多问,生怕会影响他发挥。但在儿子考完之后,他便就一个劲追着问。
甚至还让儿子把各科试题都重新做一遍,他要先当这个考试官给他打打分。
不过,姚峥拒绝了。
“考既考了,结果俨然不再重要。”姚峥心态十分不错,“若能中,便是儿子的福气。若不能,说明儿子书读得还不够多,该要继续苦读才对。不说父亲您不是考官,便就是,这会儿给儿子先打了分出来,又能如何呢?不过是提前的喜怒哀乐罢了。”
当老子的被当儿子的说教了一顿,姚盛举立马变了脸。
“你以为你的仕途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为父告诉你,这是全家的大事!你若此番年纪能高中,这将是光耀门楣的事。你若是没中,为父也跟着你丢脸!”
姚峥:“没中有什么好丢脸的?父亲不也是第三次秋考才榜上有名的吗?父亲当年都没做到的事,怎么到了儿子这里,就成了必须要做到的了?”
“你……你这混账东西,你敢消遣你老子,我看你是皮痒了。”被戳了痛处,姚盛举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抡了个东西就要打。
这个时候,裴氏却过来了。
“峥哥儿在家苦读了半年之久,日日觉都不够睡的,你可曾关心过一次?儿子纵是铁打的身子,你身为父亲,也合该送上几句关切的话。如今倒好,儿子好不易能轻松一阵了,你却又说这些来烦他。”
“你不但烦他,还拿身为老子的威严来压他。你还要他怎样?任你捏扁搓圆吗?”
见妻子过来,姚盛举倒是稍稍收敛了些。
不过,脸上怒气却是没消半分的。
不欲与他们母子二人争,姚盛举甩甩袖子就要走。不过临走前,他还是指了指儿子,严肃道:“你若不中,你就是丢姚家的脸!也是丢你姐姐的脸,丢魏王府的脸!”他知道说姚家可能不会让他上心,所以,姚盛举又临时把魏王府也给加上了。
姚盛举说完就走,姚峥却回说:“姐姐姐夫才不会,你也休要抬他们二人出来。”
姚盛举出了门后步子飞快,似乎只要他走得快,儿子说出的混账话和这种嚣张的态度就影响不到他一样。
不过,父子二人再怎么斗嘴,再怎么吵得厉害,当放榜时姚盛举得知儿子榜上有名,也是喜笑颜开的。不管明年春闱如何,但儿子年纪轻轻就蟾宫折桂,这却是让他脸上大有光彩的。
也是光耀了姚家的门楣。
老太太再怎么不喜欢姚品娴这个孙女,但在她心中,孙儿和孙女还是不一样的。峥哥儿是她亲孙子,是姚家血脉,峥哥儿高中,她自也十分欢喜。
所以,因着姚峥的事儿,近来老太太和姚盛举母子二人,更是暂时把姚品妍的事抛去了脑后。
家中摆席请客摆了好些天,像是要宣扬得全天下都知道一般。
姚品妍和老太太不一样,姚峥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子,看在血脉上,老太太自也会对其有几分真心。但姚峥和姚品妍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自然先天就隔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