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就越发诡异。
素白公孙谌自言自语:“你真的是疯到一定程度了。”他难得面对黑的公孙谌的时候态度这么平和,甚至带着某种揣度的情绪,这几乎是不可见的。
漆黑公孙谌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他可不想在之外的时间跟他绕弯子。
素白公孙谌平静地说道:“我着实不懂你为何……可以为了颜如玉做到这个地步?”据他所知,两人相见的时间远在他与颜如玉相见之后,在此之前,他们俩人毕竟没有过任何的见面,为何漆黑公孙谌对颜如玉的态度却是如此亲近缠绵,以至于揉进骨髓里的偏执都无法形容他对颜如玉的态度。
先前提出来为颜如玉结为道侣的人是他,后面因为颜如玉而提出两人保持着表面和平的人也是他,而后多次因为颜如玉的状况而忍让退避的人也是他。白大佬深知自己的脾气,看着温和冷静,实则一身傲骨,若非有缘故亦即亲近之关系,绝对无法让自己避让到这般地步。饶是如此黑大佬待颜如玉如此,也是过分了。
漆黑公孙谌斜睨一眼素白公孙谌,眼底竟然有淡淡的笑意。
“你时至今日居然还在困扰这个问题,倒是我高估了你的聪慧,即便你与我本是一人,可人与人之间毕竟有高低之分。”他毫不留情的把白大佬嘲讽了一顿。
果然,即便是表面上的和平,也无法让他们彼此宽和的态度保持太久。
但是还未等白大佬的杀意刺向漆黑公孙谌,他便说道:“夜间入梦来总会想起一些不存在的事情,譬如此间、与你的记忆之中,都不曾出现的破碎凌乱场景,难不成只是修炼过程中自己的幻想?”若说是幻想,那那样的场景也过于瑰丽宏大,仿佛将一整个世间的画卷铺陈在他的眼前,让人隐约窥见到世界的真相,在真相朦胧的假象之下,潜藏着的呼之欲出的真实,又让人觉得毫无反抗之力,那种感觉就跟面对天道,就跟当初面对那另一个颜如玉的时候,多少有共同之处。
过于真实也便容易虚假,可如此鲜明的征兆,让他无法忽视其背后的真相。
他与白之间是憎恶相互的存在,是如此无法融合彼此的半身。
但他们的的确确是一人。漆黑公孙谌为一切之初,素白公孙谌为一切之终。
漆黑公孙谌蓦然转身,淡漠地看着另一人。
“倘若你当真觉得这与你的利益相悖,那你可以从颜如玉的生命中抽身离去,我说过,若非必要,他是我一人。”
有些张扬的话语不必在道侣的面前脱口而出,却反而会对情敌泼洒。
彼此知根知底,其实反倒是清楚对方的秉性。
素白公孙谌慢慢勾唇,桀骜不驯的神色盘踞在他的眉间,整个人对方才黑大佬的那番话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只留下更多不满与暴躁的情绪,“是什么让你以为……”
他会退步?
黑大佬索性不去看他。
既然都说了彼此知根知底,那是自然将对方的想法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白大佬嘲弄黑大佬为了颜如玉,一次又一次退让,而黑大佬又如何不知道白大佬,其实也是如此?不然以白大佬原本的性格怎可能与旁人分享他所看重的东西,哪怕那个人同样也是“自己”,也并非例外。
就算并非分享,只是两头猛兽在相持阶段的你争我夺,却已经足够表明白大佬的态度,哪怕将留在他手中的一半碾得粉身碎骨,他也绝对不会拱手相让。
该是他的东西,总会是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