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是谁啊?”许妈妈隔着门,笑着问道。
一个爽朗活泼的少年声音响了起来:“快些开门,是我!”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意外!原本悠闲坐着晒太阳的若云陡然一怔,然后便欢喜的冲着门喊了起来:“箫表哥,你怎的来了?”
齐箫在门外嚷道:“快些开门,我可是好不容易求得姑姑同意来看你的。”
若云抿唇一笑,冲许妈妈使了个眼色。许妈妈忙笑着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齐箫,身后还跟着小厮小柱子。
齐箫大踏步走了进来,几步便走到了若云身前,上下打量两眼。只见若云面色红润精神极佳,甚至还比以前胖了一圈。想象中的苍白憔悴虚弱一丝也无,心里很是快慰。
香菱早在齐箫进门的那一刹那,便起身站了起来。齐箫很自然的坐在了若云身边,笑着说道:“晴妹妹,你看起来挺有精神的嘛!比我想象中的可好多了。”
若云笑道:“我前前后后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也不知喝了多少汤药和补品,自然有精神多了。”
许妈妈在一旁插嘴道:“表少爷,你可没见到小姐前些日子的模样。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发着高烧,全身都烫的吓人,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若云连连冲许妈妈使眼色,可这一次,许妈妈却是只当做没看见一般,径自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小姐一直精神不佳,躺在床上休养,也就是今天刚有力气下床走动。其实身子还虚的很。”
齐箫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云轻描淡写的将当日在王府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说来也都怪我,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却连累了表嫂和我一起落入冰冷的池水里。结果,表嫂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说到这儿,若云忽的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平静,忙挤出一副哀伤难过的表情来,双手捂住了脸,假意的啜泣了几声。
香菱在一旁看了心疼,连忙柔声安抚道:“小姐,你也别太过自责了。当时事出突然,哪里能怪你。”
许妈妈也连忙接道:“是啊,老爷太太已经去登门赔礼道歉,又责罚过你了,你别总耿耿于怀了。”
若云挪开双手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煞是惹人怜爱。
齐箫定定的看了两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的叹了口气:“你又不是有心的,怎么能怪到你头上来。居然还罚你禁足两个月,姑姑也太严厉了。”然后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来沈府探望的经过来,
沈府发生这等事情,齐氏自然不愿意张扬,因此,齐府上上下下没人知道这件事。齐箫一心惦记着要去杭州的事情,左等右等也不见沈府送信过来,索性主动上门来询问。
没曾想,第一个得知的消息,便是若云被禁足养病的事情。齐箫当下便慌了心神,也顾不上多问,便使出浑身解数,缠了齐氏老半天,要来探望若云。
齐氏磨不过他,只得勉强点头应了。齐箫唯恐齐氏随时反悔,因此立刻便一路小跑了过来。
“……看到你现在没事了,我总算放心了。”齐箫凝视着若云,语气很是柔软,眼里更是流露出怜惜之意。
若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连忙扯开话题:“箫表哥,母亲不止罚我禁足两个月,还罚我抄写《女诫》呢!”
齐箫浓眉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哦?要抄几遍?”
若云苦笑道:“二十遍!”
这个数字把齐箫狠狠的吓了一跳:“不是吧!要抄这么多遍啊!姑姑也太狠心了,你还是个病人呢,身子也没养好,怎么能抄这么多。不行不行,我待会儿就去求姑姑,怎么着也要少抄一点!”
齐箫说风便是雨,已然站了起来。
若云不假思索的扯住了齐箫的衣襟:“箫表哥,你千万不能去。要是被母亲知道了我敢在背后发牢骚,定然又要生气发火了。本来只二十遍的,说不定会被改成四十遍呢!”
齐氏对她,可没多少耐心和包容。她可没胆子去挑衅齐氏的忍耐限度。
齐箫一低头,便对上了若云满含祈求的黑眸。在那样的目光下,百炼钢也会被化作绕指柔了吧!
齐箫咳嗽一声,又重新坐了下来,柔声问道:“要不这样,我今天下午替你抄一点。”
若云哑然失笑:“你的笔迹和我的截然不同,母亲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