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恭敬的答道:“多谢母亲关心,孩儿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去上课没有大碍。只是脑子还有些迷糊,不少东西都忘了,得从头学起呢!”
沈宜芳似笑非笑的来了一句:“四妹未免太过谦虚了。这两日,陈夫子季夫子都夸过你用功好学,苏夫子更是赞你天分好。在母亲面前直言便是了,何必如此自谦?”
知女莫若母,齐氏当然听出了沈宜芳语气里的那一丝不以为然和酸意。她上下打量若云两眼,微笑着问道:“芳姐儿既然这么说,我倒是起了好奇心了。不妨说一些听听给我解解闷儿。”
沈宜芳在齐氏面前倒是活泼一些,笑着捡了几个印象深刻的小事说了,尤其重点强调了昨日女红课上若云的精彩表现。
齐氏边听边点头,颇有嫡母风范。
沈宜蓉也跟着插嘴道:“二姐,你说的也未免太夸张了。四妹画的固然不错,但是又没真正动手绣。其实,我看你昨日绣的那幅牡丹图才是真的好呢!”
这马屁正中沈宜芳下怀,脸色陡然好看多了,笑着应道:“三妹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沈宜蓉见沈宜芳高兴,心里也很舒坦:“我哪里会说话,不过是说些实话罢了。二姐的手艺本来就好嘛!”
这倒也不是乱夸,沈宜芳样样课程都不如沈宜莲,惟独女红课程稍微强了那么一丁点。这也是沈宜芳最得意的地方了。
沈宜莲城府颇深,一点看不出愠色,笑眯眯的附和:“三妹说的是,二妹的女红手艺在我们姐妹中可是最最出挑的。苏夫子可是赞过不止一次了。”只不过,四妹的风头很劲,大有超越沈宜芳的架势。
这一句话放在心里就好,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若云也笑着点头:“就是,明明二姐才是表现最好的那一个,偏偏还不停的来夸我,真让我汗颜呢!好在大姐三姐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知道谁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一个。”
马屁谁不会拍,尤其是在宠爱沈宜芳的齐氏面前,各人都卯足了劲捧沈宜芳,若云很机灵的也掺了一脚。就算没什么效果,至少也不会得罪了沈宜芳吧!
好听话人人爱听。沈宜芳再怎么傲气也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女,被大家伙这么一赞,又是得意又是欢喜,虽然勉力压抑,可是嘴角边自得的笑容却是掩也掩不住的。
齐氏哪里看不出各人的小心思,也不揭破,闲闲一笑,顺势哄了沈宜芳几句:“今日个个都赞芳姐儿好,想来定是芳姐儿用功有了效果。日后芳姐儿要再多用些心思,我还等着芳姐儿做双鞋给我穿呢!”
沈宜芳很干脆的应了:“母亲尽管放心,我定会好好跟着夫子们学习的。等母亲过生辰的时候,我一定会亲手做双鞋子送给母亲。”
齐氏欣慰的笑了。
沈宜蓉笑嘻嘻的插嘴:“母亲若是不嫌我手艺差,到时候我就做个香囊送给母亲吧!”
一提香囊,若云便想起昨日女红课上沈宜蓉画的那副老虎图案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三姐,你就把昨天的那副花样子依样绣出来,做成香囊,母亲定会很欢喜的。”
知情人士沈宜莲沈宜芳都掩嘴笑了起来。
沈宜蓉被姐妹取笑,丝毫没觉得脸红,大言不惭的吹嘘:“送给母亲的香囊,自然不能那么随意,待我回去好好的画一个大家从没见过的花样子,绣出来做成香囊,一定让大家大吃一惊!”
只是不知道,这个“惊”是惊喜还是惊吓。
若云忍笑忍的很辛苦。从昨日沈宜蓉在女红课上的表现就能看出她压根不擅于女红刺绣,偏偏还要学着沈宜芳亲手准备礼物。
所以说,做人一定要懂得藏拙。手艺差没什么,最怕是还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齐氏当然知道沈宜蓉不是那块料子,只是不好过分打击她的积极性,笑着点头应了。
既然提到了齐氏生辰,沈宜莲也不忘表态:“母亲,我女红不精,不好意思献丑。到时候,我为您抄一份经书可好?”沈宜莲写的一手好字,众人皆知。
齐氏欣然点头。
若云听的晕晕乎乎的。她压根不知道齐氏的生日是哪一天,看刚才几人说话的架势,想必日子也快近了才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准备什么礼物才好,便没吱声。
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便好好问问香菱她们,看看往年都是准备什么礼物。今年怎么着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沈家少爷们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讨论起到时候要准备什么礼物。
礼物不在贵重,关键在于送礼人的诚心与否。齐氏身为沈府的当家主母,自然什么也不缺。所以,各人挖空心思想的便是亲手准备礼物,倒也没在钱财上多做攀比。
在这样的氛围当中,齐氏嘴角含笑,心情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