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被春婵的眼泪吓得手足无措。
平常不哭的人,一哭起来就让人心慌得厉害。
“好春婵……”
春婵飞快抹了抹眼泪,挤出笑容:“叫主儿担心了,奴婢没事,您别着急。”
虽然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泪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但她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手也稳稳地给嬿婉剥着葡萄:“奴婢相信主儿,主儿说没事,就肯定不会叫咱们出事的。”
嬿婉还是有些无措:“你别怕。”
春婵红着眼睛,笑容温柔:“奴婢不怕。”
她给嬿婉喂了一颗葡萄:“主儿和进忠公公说说话,奴婢去洗把脸就来。”
她不好意思地笑:“若是让澜翠王蟾瞧见奴婢这样,该吓坏了。”
嬿婉点点头:“去吧。”
她目送着春婵离开,眉宇间涌起淡淡地愁绪。
是她忘了,只有她和进忠是有两世的记忆,心黑手辣,还知道许多隐秘,春婵,她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甚至才刚跟着她走到高位,还没有见识过这宫里那么多脏污手段。
进忠跪在脚踏上:“令主儿若是什么都不跟她说,她恐怕还要哭鼻子。”
嬿婉望着他:“进忠……”
她有些忐忑:“本宫会不会,吓到她们。”
进忠温声细语:“奴才想,能跟上您一次的人,第二次也不会撇下您,更不会被您撇下。”
顿了顿,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情愿地说出了口:“春婵只是心疼您,觉得魏夫人对您太狠了。”
嬿婉心里一松:“本宫真怕吓坏了她。”
进忠抬了抬眼:“您待她是真好。”
嬿婉被他潜藏着酸意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本宫都没戴春婵的戒指。”
进忠多了解她啊,这就是个极狡猾的女子,她这样说,不过是因为春婵没有给她准备戒指罢了,若真的给了她,只要他不在跟前,肯定立刻就拿下他的戒指,戴上春婵的,再花样儿把春婵夸迷糊。
他心里越发酸了,但人刚受了罪,他实在舍不得她为他的这些小心思操心,拿出药酒:“您忍着些。”
嬿婉推他:“这次不要了,下次吧。你还要当值,不要让皇上瞧出什么来。”
进忠手没动:“令主儿跪了太久,若是不把药力推拿开,该疼得走不动路了。”
嬿婉迟疑。
进忠温声道:“奴才自有手段能去除身上的味道。”
嬿婉将信将疑,还是信了他的话。
她咬着牙忍过了一波波痛处,果然觉得膝盖好受多了。
进忠轻手轻脚地给她整理好裤腿,又盖好被子,压低声音道:“皇上跟娴妃多次就寝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奴才瞧着皇上都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