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离开雅室之后,并没有回静室,而是来到了寒室。
寒室里,蓝曦臣正和蓝景仪对弈,看见蓝忘机进来,高兴的招手:“忘机快来!景仪棋艺太差了。”
蓝忘机看了看纸条贴了满脸的蓝景仪,无言的点了点头。
蓝景仪看见蓝忘机就像是看到救星,赶紧让开座位说道:“含光君,您请!”
蓝忘机坐到蓝曦臣对面,执起一子落下后说道:“景仪,你去静室带着茵茵练剑,一个时辰就行了。”
蓝景仪忙不迭的点头,匆匆行了一礼后离开了。
蓝景仪走后,兄弟二人也不再说话,手起子落间在棋盘上厮杀了大半个时辰,最终以蓝曦臣输半子落下帷幕。
将棋子一颗颗捡起来,蓝忘机看着品茶的蓝曦臣说道:“兄长今日怎的想起来下棋了?”
蓝曦臣放下杯子说道:“昨日一夜无梦,早起便觉得心中舒畅,起了兴致就和景仪对弈了,没想到他是个臭棋篓子,半点没耐心。”
蓝忘机收拾好棋盘说道:“对弈该找思追。说起思追,兄长怎的想起来要立他为少宗主?”
蓝曦臣笑了笑说道:“他们已经长大,该担起责任了。况且,我担心自己过不去这一关,所以作为宗主定是要先为蓝氏考虑的。”
蓝忘机不愿听这种话,于是语气有些不悦:“兄长!你不要这样说!你一定能好的。”
蓝曦臣递给蓝忘机一杯茶:“好好!不说了。”
蓝忘机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后说道:“兄长说昨日一夜无梦,想来就快好了!”
蓝曦臣取出清心铃放在桌子上说道:“多亏有它了。”
蓝忘机手一抖,差点没端稳手中茶盏,有些惊愕的问道:“清心铃?!哪来的?!认主了吗?!”
蓝曦臣不明所以的说道:“晚吟昨日送给我的,已经认主了!怎么了吗?对了,晚吟还在蓝氏吗?我还没感谢他!”
蓝忘机眼神复杂的看着那枚清心铃,半晌后叹了口气说道:“江宗主一大早就离开了。他走之前对我说之前不明白为何魏婴对我如此不同,现在他明白了,情之一字果真让人身不由己。兄长,你知道他此言何意吗?”
蓝曦臣低下了头:“我……大概猜到了,不过和这枚清心铃有何关联?”
蓝忘机拿出自己的清心铃放到蓝曦臣那只旁边说道:“江氏清心铃每人有两只,分为主铃和副铃,能让副铃认主之人必是主铃之主心悦之人。所以,江氏清心铃也是婚盟信物!”
蓝曦臣看着那两只大小相同的清心铃说道:“所以,这两只都是副铃吗?”
蓝忘机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那只收了回去,看着低头陷入沉思的蓝曦臣说道:“兄长,忘了金光瑶吧!江宗主比他更爱你!为了你,他已经用他的余生做了赌注!”
蓝曦臣对于江澄对他的感情并不是毫无所觉,他已经尽量在避开了,可是没想到世事难料,他终究还是没躲掉,握紧那只清心铃,深吸口气对蓝忘机说道:“忘机,我不知该怎么办了?即便我能够挣脱心魔,可是我却不一定还能再爱一次,江晚吟我难道终究要负了他吗?可是,他有什么错?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他为我付出这么多?”
蓝忘机也不知道怎么办,最终只能说道:“余生难料,顺其自然吧!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兄长不要过多思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对抗心魔!”
蓝曦臣也知道这个道理,点点头让蓝忘机放心。
待蓝忘机走后,蓝曦臣看着那只清心铃喃喃自语:“为何要如此孤注一掷?”
可惜室内寂静无声,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蓝忘机回到静室时,天色已近傍晚。
看魏无羡三人正坐在桌边聊天,便坐到魏无羡身边,对景仪说道:“景仪,你回寒室吧,兄长那里不能没有人。”
蓝景仪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后后离开了静室。
景仪走后,蓝忘机开始教茵茵学筝,只是心中之事太多,总有些神思不属,茵茵没有发现他的不同,但魏无羡却发现了。
走到他们父女身边,轻轻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说道:“蓝湛,累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蓝忘机摇了摇头:“我没事。”
魏无羡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再多劝,伸手牵过蓝忘机,把他按坐到桌边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到了琴案边笑着说道:“没听过我弹琴吧!今日弹给你们听听,把你的忘机琴给我。茵茵收起月荷,做到你父亲身边去!”
茵茵挥手将月荷收起,乖乖的坐到了蓝忘机身边,以手托腮双眼亮晶晶的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接过忘机琴,挑了挑眉说道:“说起来,忘机琴也有灵的吧?我能不能用它呀?蓝湛?”
蓝忘机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用。”
魏无羡笑眯了眼睛,抬手抚琴,一首流畅的忘羡曲便从他跳动的指尖流泻而出。
静室附近值守的弟子听到琴声,原本以为是蓝忘机在抚琴,听了一会儿却发现立刻不对,一位弟子疑惑道:“这是忘机琴吗?这技艺比含光君可还有点距离。”
他旁边的弟子仔细听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是忘机琴的音色,但是应该不是含光君在弹,难道是思追师兄?”
原先的弟子想都不想的摇头道:“肯定不是,思追师兄自己有琴。会不会是魏前辈或者是茵茵姑娘呀?毕竟再没有旁人能使用忘机琴了吧?”
另一名弟子回道:“应该是魏前辈,茵茵姑娘刚开始学呢!肯定达不到这个水平。不过从没听说魏前辈会弹琴呀!他可真厉害!”
其他弟子也都连连点头。
思追提着食盒从远处走来,听到这琴声也是微微一笑。
走进房间果然看到是魏无羡在弹琴,将膳食在桌子上一一摆好,也坐下微笑着听魏无羡弹琴。
魏无羡一曲终了,伸手止住颤动不止的琴弦,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都快二十年没弹了,这技艺都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