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肚皮,那畜生到底是啥我看不清,不过从那叫声,和肚皮上露出来的脚印,倒是能猜出个一二。”
老头神秘兮兮的说道,见我急了,这才咳了两声,道出了四个字:“是黄皮子。”
“黄皮子?”我有些傻眼,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听到那畜生在叫的时候,觉着有些耳熟了。
“在东北成了精的畜生,都被称为仙家,其中供奉狐黄白柳灰的人比较多,所以狐黄白柳灰也被称为五大家仙,黄鼠狼便是其中的黄大仙,在东北分布极广,但能成气候的,却也屈指可数。”
“其中最有名望地位的,当属胡三太爷,胡三太奶,但这是狐狸,黄仙里我只听过黄二大爷,若是谋害温司令的仙家,是黄二大爷的后代,那我们此行到了东北,恐怕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老头为我解惑的同时,还不忘感叹。
我听的头皮都麻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既然这么危险,你那么贪财干嘛?我们好好的找个桥下摆地摊,就算挣不了大钱,填饱肚子也成啊!”
“我只是在想,这温司令是在东北发家的,到上沪也就十来年的事儿,若是害他的仙家真和黄二大爷有关,温司令不可能活着离开东北。”
“只是这仙家既能替温司令逆天改命,还能一人扛下天罚,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儿,背后一定还有乾坤。”
“俗话说得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这么一个挣大钱,攀关系的机会摆在我们的面前,不努努力抓住,难不成我们师徒二人,要过一辈子的穷日子?”
老头这张嘴,不去当骗子实在是暴殄天物,即便我极为不想跟他去东北送死,却还是隐约被他说服。
之前上楼收拾房间的甄珍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悄无声息,聚精会神的站到了我俩的身后,直到聊完了我才发现,后面咋突然站了个人,把我吓得浑身都毛了。
“喂,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这地上铺的可是西洋来的高级地毯,咋可能走路会有声音啊。”
甄珍反驳完我,忙凑到了老头的边儿上,笑嘻嘻的问出一句:“云前辈,我们这趟去东北,得去多久?”
“我们?”老头挑了挑眉,有些嫌弃的看了甄珍一眼。“你跟着去干嘛,我可没说要带你去。”
“云前辈,你可不能丢下我啊,我和凌音从云贵到上沪,这一路走来可是共患难共生死的知己,这司令府的活儿,也是我牵的线,把我一个人丢在上沪,这算什么?”甄珍委屈的两眼弯弯,还对老头撒起了娇。
奈何老头见钱眼开,对女色毫无反应,反倒被她这柔弱的样子吓得连沙发都不坐了,咻的一声直接站了起来,逃难似的上了楼。
“凌音,她也说了和你是共患难的朋友,让不让她去,你决定我不管了!”
老头这么鬼精一人,和甄珍才接触两天,便已明里暗里的和她保持了距离。
甄珍最后没辙,只能用那求助的目光望着我,要是寻常,我一定不会带着这么颗定时炸药走南闯北,但现在不是师父在身边吗?
我倒想看看,她这么死皮赖脸毫无底线的缠着我,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你想去可以,不过这一路危险的很,你要是死东北了,可和我们师徒二人没有关系啊。”
第二天一早,洋房外便停了一辆屁股后面能喷气的小车,这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坐,直到下了车,走进了司令府里我还在感叹有钱真好。
“老先生,按照您昨天的吩咐,这一路我就带十八个老兵便装出行,火车票我已经买好了,从上沪过去,大概三天就能到。”
温让对老头极为客气,临行前不仅将所有能用上的东西都准备妥当,还给了老头和我还有甄珍一人一把能藏在兜里的手枪。
美曰其名,现在的东北已经不是他们温家的地盘了,回去还是要小心行事。
温司令被放在一个贴满黄符的箱子里,由两名老兵扛着,上车前我还担心这样会有些招摇,上车后我才发现……
这温家,财大气粗的竟然饱了一整节车厢!
火车上的三天过得很慢,大家都不太熟悉,除了聊点温司令的身体情况,剩下的全是沉默,直到下了火车,踏进东北那还覆了一层薄冰的地面时,大家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不少。
温司令的家乡在靠近松花江极北的双城,我们下了火车后,还得赶上三天的马车才能抵达,许是回到了家乡,温让觉着亲切,嘴里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温姓是双城里的大姓,我只在很小的时候,曾与我爹一块儿回过一次老家,到的是镇上,没去村里,我当时想去,我爹不让我跟着,还吓唬我说别看这里冰天雪地的,山里的老虎黑熊可不少,我这么小小只的,都不够它们塞牙缝。”
“你爹当时回村里干嘛了?”我好奇的反问。
温让摇头,答道:“不知道,我爹没说,但我爹那次是带了几个风水先生一块儿回去的,估计是回去弄祖坟了吧,我依稀还有点印象的是,他们进村前穿的光鲜亮丽,回来后一身都是泥,就像是在土里洗了个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