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铁了心要见云飞,李桃歌不好推辞,要不然有谎报军情嫌疑,反正只是问话而已,又不是杀头,带来也无妨。
李桃歌恭敬说道:“比拼心智聪慧,元貂寺绝对有望问鼎谪仙人一档,天下能够比肩者屈指可数,既然太师想见他,下官这就去提人。”
“不用麻烦了。”
元嘉朗声道:“听说李大人白日苦战,将那谭扶辛杀退,劳苦功高,想必也是累了,纳兰将军,你替李大人走一趟,将叛将云飞带至帐中。”
纳兰烈虎沉声回了一个诺字,大步离去。
元嘉拍拍左手边木椅,客气笑道:“李大人白天血战,夜晚还要提审叛将,依旧精神抖擞不见疲态,无愧于名门之后,坐。”
李桃歌拱手答谢,正襟危坐,轻声道:“太师,今日一战,折损将士三万有余,尤其北门遭到重创,两万复州兵全军覆没,究竟是谁失职,才导致千余重骑来袭,中军陷入险境,您坐镇阵前,想必瞧得最真切。”
纠察军中将领失职,乃是御史权力之一。
那两万复州兵是莫家父子的心头肉,死的稀里糊涂,李桃歌都觉得痛不欲生,倘若登城时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可珠玑阁门客禀报,小侯爷欧阳庸急功近利,把大半兵力都放到城下,构建不成有效防线,故而被大漠重骑冲散,一败涂地。
不把罪魁祸首治罪,对不起殉国将士。
元嘉低头笑了笑,无所谓道:“打仗么,哪能不死人,郭熙有备而来,将大漠重骑囤于北门,又有谁能想得到呢,那两万复州兵慷慨赴死,乃是大宁英烈,我会禀明圣人,为他们请功讨赏。”
听到太师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桃歌攥紧拳头说道:“这么多条人命,没人来担责吗?!主将欧阳庸呢?三万将士战死沙场,唯独他临阵脱逃,按照大宁律法,当斩首祭旗!”
元嘉疑惑道:“遭遇敌军埋伏,主将杀出一条血路来,回到中军报信,究竟有功还是有过,御史大人,你可要明察秋毫,如今大敌当前,不可随意枉杀一名主将。”
李桃歌冷声道:“杀出一条血路?据我所知,见到大漠重骑出城,欧阳庸吓的屁滚尿流,任何军令都没下达,转头就跑。”
元嘉惊讶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当时欧阳将军返回中军,可是满身血迹,一看就是经过激烈厮杀,李大人,话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李桃歌将视线挪到田桂身上,沉声道:“田将军,听说当时你就在北门,与叛将云飞斗了几回合,然后返回中军,对吗?”
田桂轻轻点了点头,“纳兰烈虎将军派我去巡查北门战况,恰巧遇到大漠重骑出城,确实和云飞过了几招。”
李桃歌义正言辞道:“那欧阳庸是否和敌军有过交战?”
感受到两双不同神色的目光,田桂神色凝重。
一个答案,能够决定欧阳庸的生死。
元嘉轻松道:“但说无妨,太子府不会包庇任何人,有错必究。”
田桂轻声道:“在我之前,欧阳将军与云飞缠斗几个回合,察觉不敌后,为了给主帅传信,于是提前撤出战场。”
李桃歌霍然起身,指着田贵鼻子喊道:“田将军,你出身道门,不为战死的将士讨债,反而为欧阳庸脱罪,不怕天君降罪于你吗?!”
田桂淡漠道:“本将只是将实情告知,与天君有何干系。”
李桃歌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们都不说实话,没关系,有人会说实话,云飞即将押赴帅帐,有他的供词,我看你们还怎么抵赖,这两万复州冤魂,必须有人来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