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对决,快的离奇,三个回合之后,能够站立的大漠重骑仅余不到五百。
云飞心知不妙,长枪刺出枪瀑,将四周的金龙卫驱散,纵马朝后溜走。
没跑多远,脑后生出风声,云飞回过头,瞧见金戟从天而降,从斜后方杀来,云飞暗骂一句直娘贼,抖动手腕,将偷袭的金芒悉数挡住,枪尖勾住戟刃,朝后顺势一拉,凭借强横蛮力,将对方打落在地,那名校尉不肯松戟,被活生生拖着前行。
副都统刘逊拍马赶来,金戟当头劈下,云飞挂起冷笑,单臂连人带枪高高举起。
一阵血雨过后,金龙卫校尉被自家将军劈为两半。
刘逊大怒,使出浑身力道又是挥戟杀来,云飞轻松挡住,左手从靴子抽出带血的匕首,悄然射出。
能在战场活到八十岁的老将,哪个不是成了精的人物,匕首又快又狠,插入刘逊胯下骏马左眼,马儿吃痛,立起前肢拔地而起,刘逊有重甲在身,追又追不上,只能在后面气到骂娘。
正当云飞庆幸之余,眼前忽然有堵人墙挡住了去路。
居中的瘦长身影深深一躬,稚嫩的声音传来,“晚辈李桃歌,见过云老将军。”
在大漠重骑与金龙卫交战时,李桃歌已经带领大军绕到后路,一来截断叛军增援,二来要将这支重骑斩尽杀绝,倘若放这一千余精骑回城,等同于放虎归山,所以无论金龙卫是胜是败,他都要不计一切代价铲除后患。
没想到重骑败了,败得那么惨,且败得那么快,不由得对公羊鸿和金龙卫刮目相看,天子近卫,大宁虎贲,无愧世人赋予的赞誉。
锐字营,不良人,先登营,草原狼骑,上万将士一字排开,挡住碎叶城蜂拥而出的援军,李桃歌带着几名主将,恰好截住了疲于奔命的云飞。
作为经验老道的将军,见到势头不妙,二话不说,催马朝旁边绕路而行,跑着跑着,察觉到一股阴柔剑气迅猛来袭,慌忙勒住缰绳,面前积雪飞溅,冻土显现出丈余剑痕。
云飞倒吸一口凉气,转身望向俊美少年,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李白垚在外面厮混生出的孽种吗?怎么,凭你也敢对着老夫耀武扬威?呵,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老夫在安西威风的时候,你爷爷还在吏部任员外郎呢,见了面,得毕恭毕敬行礼,喊一声飞将军。”
即便挨了恶毒的咒骂,李桃歌依旧笑容诚恳,一躬到底,说道:“飞将军成名六十余年,斩杀蛮子数百,护卫西疆安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去年小子在得胜亭观摩将军留下来的枪意,悟出一式,在对战蛮子敌将时,凭借飞将军的留痕,侥幸讨得一条性命,从因果而言,老将军是晚辈半个师父,也是半个救命恩人。”
云飞哦了一声,大感讶异,堆起满脸横肉笑道:“既然是你半个师父和恩人,还不速速闪开让老夫过去,若是传出去你小子恩将仇报,李家的金字招牌可就毁了。”
李桃歌笑容和煦说道:“老将军错了,领悟枪式乃是私恩,反叛大宁乃是国仇,国在前,己为后,晚辈怎敢将您放走,不过晚辈有恩必报,您下马受降,乖乖随我去中军大营,晚辈以项上人头起誓,在太子殿下那里保您不死,可否?”
云飞接连冷笑道:“说的比唱的好听,啰嗦一大堆,还不是想用老夫一命去换取功名,哪里有报恩的意图。你们李家人向来擅长玩弄权术,劝安西军副帅受降,那可是天大的功劳,既为自己铺好了锦绣前程,还落下知恩图报的美名,小子,你的心思细腻入微,不比老李相和小李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