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迎面走向金龙卫,步伐里透出决绝,杀意凛然道:“不退者,死!”
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悍卒,气势远不是锦衣玉食的天子近卫能够比拟。
一人之威,压的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或许是公羊鸿留了密令,又或许是惧怕李相之子的怒火,十几名金龙卫不停后退,直至闪开一条宽敞大道。
李桃歌朗声道:“宫将军,莫将军,随我出门吧,看看这天是否塌了。”
一名金龙甲士说道:“公羊将军有令,只可放李大人一人离去。”
李桃歌反问道:“公羊鸿说今日会放我们离开,怎么会出尔反尔,你哪只耳朵听到的将令?”
那名金甲将士硬气说道:“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月魁迅猛掠出,挑飞金盔,在他脑袋周围绕了一圈,两只耳朵齐齐落地。
李桃歌声音阴冷道:“将令都能听错的东西,留着何用。”
李桃歌侧过身,冷声道:“谁再敢妄言半句,小爷斩了他的口条,胆敢用金戟阻拦,小爷砍了他的双臂,按照本官在安西立的军功,就算把你们全宰了,顶多扣除些赏赐而已,大不了爵位不要了,想死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金龙卫久居京城,听惯了阿谀奉承,见惯了谄媚堆笑,从来没遇到过说砍人就砍人的狠角色,况且对方出自李氏相府,又是西北巡查大军御史,一时谁都不敢妄动。
李桃歌见到宫子齐和莫壬良走出,将月魁归鞘,一脸肃容走出府邸,待四人跨过门槛,十名珠玑阁门客迅速靠近,李桃歌将大门关住,说道:“你们跟他俩走,五人一队,回各自的行营,探明情况后来这里汇合,谁敢闹事,直接拿了给我送来。”
宫子齐和莫壬良带着门客离开,李桃歌一屁股坐在台阶,从怀里掏出昨晚的烤羊肉,眉间依旧有戾气残留。
南宫献说道:“公羊鸿于子时一刻乘马走的,听马蹄声的方向,是去了沙州城,把你囚禁于此,大概是怕你坏了他们的谋划。”
李桃歌沉声道:“太子想要保宁军和复州兵对他效忠,因此把我们三个困在一处,肃清掉两军中的刺头,几十万大军就归属太子爷了。”
南宫献好奇问道:“既然你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为何不阻止?”
“没用的。”
李桃歌轻轻摇头道:“拦不拦,太子都是征西主帅,他下达军令,谁敢违抗?太子是怕我在军中威望太高,保宁军和复州兵不听他的指挥,恰好宫家四兄弟又是刘甫的人,这样强势派人接管,能尽快掌控大军,对于整个战局而言,反倒是幸事。”
南宫献诧异道:“所以说……你是故意被囚禁一夜?”
李桃歌轻叹道:“为了以最快速度铲除掉郭贼,这个结果其实是捷径,只是怕宫子齐和莫壬良受不了,回头再鼓噪大军哗变,于是在这里陪他们一夜,解开他们心头郁结。想想看,一个在保宁要风得风要雨的雨的将军,一个几万大军的少帅,两人都是没吃过亏的地头蛇,忽然遭受变故,被太子夺走军权,谁敢保证没有怨气?他们往军中捎去一句牢骚,那可就是灭顶之灾,我故意被关在里面,就是要看他们反应。”
南宫献询问道:“若他们心生不满,想要伺机报复呢?”
李桃歌吞掉羊肉,揉了把脸,苦笑道:“囚禁起来?带回京城?或者……亲手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