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老远的李桃歌老神在在,甚至有心思啃起了肉干。
对于南宫献的战力,他不是很清楚,不过毕竟是老爹派来的护卫,又高居珠玑阁副统领,岂是普通货色?
南宫献极少出手,整夜趴在房梁不知在干啥,只在对阵吴优时短暂亮相,凭借捕捉战局的机敏,老江湖吴优都差点栽在他的手中,若不是境界相差太多,或许能被南宫献一剑挑之。
剑仙都险些着了道儿,对付不男不女的郑家少爷,岂不是信手拈来?
于是李桃歌很安心。
他不急,有人急,逃过一劫的莫壬良捂住胸前剑伤,焦急道:“御史大人,这里太危险,还是赶紧下去为妙,若是城里的叛军支援,想走都走不了。”
“上好的金疮药,先把血止住。”
李桃歌甩给他一个瓷瓶,宽慰笑道:“我问过被俘的安西军了,城里精锐早已去往碎叶城,留守的不过五六千人,净是些老弱病残,要不然能轻易登上城头?”
“可是……”
莫壬良望向红袍飞舞的郑乾阳,紧张说道:“他是无极境的高手,一人能抵万军,发起疯来,谁都摁不住,大人还是趁早离去,我率复州死士与他周旋,耗也要把他活活耗死!”
李桃歌无所谓一笑,说道:“无极境?巧了,南宫大哥也是无极境,不知他俩谁技高一筹,好久没耍钱了,要不然咱俩赌一把?”
南宫献的无极境,那可是只差一线圆满,快要抵达逍遥的无极境,他擅长的是偷袭和暗杀,不擅长正面缠斗,若不是郑乾阳家传的剑法过于犀利,早已被生擒活捉。
看似在剑雨中摇摇欲坠,实则四平八稳。
像这种极为损耗真元的剑法,无极境初期,撑死了能施展一柱香,南宫献有的是耐心等待,真气耗尽那一刻,就是郑乾阳束手就擒之时。
莫壬良脸色苍白说道:“御史大人觉得能赢,必然能赢,末将不敢与大人对赌。”
李桃歌意味深长笑道:“令人成长最快速的途径,叫做失败。虽然你接连吃到败仗,但未必是坏事,相信平定完安西之乱以后,回京城受封领赏,想要什么官职,尽管直言不讳,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莫良辰面露喜色道:“多谢大人提携。”
李桃歌笑道:“你的脸色越来越不妙了,快去找郎中医治,万一死在我身边,你们复州兵还以为我害的呢。”
莫良辰抱拳离去。
郑乾阳的剑法已经越来越慢,神色越来越癫狂。
玉钗掉落,头发散乱,胭脂和汗珠混在一起,涂成了花脸。
仍旧摸不到南宫献衣角。
郑乾阳终于停住手里短剑,喘着粗气说道:“只会躲来躲去,你是不是带把的爷们儿!”
南宫献舞出一个剑花,心平气和说道:“比起你这妖人,我的性别似乎更加明确。”
“去死!”
大怒中的郑乾阳剑芒暴涨,踏足升空,劈出数道凌厉剑气。
南宫献一边有条不紊躲避,一边摇头道:“差,太差劲。用剑的人差,这金玉满堂剑法也差,劈出那么多剑,没有一剑是精妙剑招,真不知道你们老祖是如何盛名传安西,压过吴优半头。本是绣花娘子,却干着泥瓦匠的活,白白浪费气力而已。”
郑乾阳大发雷霆,咬破中指,将鲜血涂抹在剑刃,疯狂喊道:“敢辱我老祖,跟你拼了!”
经过血液浸染,短剑宛如活物,左右扭动之后,剑身疯涨,宽度和长度逐渐变大,达到一丈后终于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