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骑是云帅的,谁都抢不走!”
李桃歌没好气道:“我只是想带着几营人马征讨西疆,顺便掣肘陆丙,让他别再犯浑,把将士们的安危不放在心上。我只是想问问你,想随我去摘掉郭熙的六阳魁首吗。”
卜屠玉迫不及待说道:“郭熙老王八蛋敢反,我们固州第一个不答应!当然要去!可是……咱以啥名义领军呢?国子监的学生,没资格率领几营人马吧?再说李相能同意你涉险吗?反正我爹十有八九不同意,见了面,能一脚把我踹回京城。”
李桃歌摩挲着角弓,含笑道:“虽然暂时不会撤掉陆丙大都护一职,但朝廷可以派出钦差,督战西疆战况。我的官职是中书省主事,随同钦差前去边疆督战,属于分内之事。”
卜屠玉问道:“那我呢?以啥身份去,钦差大臣的随从吗?”
李桃歌玩味笑道:“我之前在镇魂关当过槽头,要不要尝尝啥滋味?”
听到要自己充当不入流的槽头,卜屠玉急了,义愤填膺道:“本公子堂堂固州头号纨绔,要我当养马的槽头?!你!……这个主意确实不错,钦差大臣的衣食住行总要有人照料,我力气大,扛都能把他扛到固州城。”
话至中途,才想起来夫子今日所授课程: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李桃歌放下角弓,丛容道:“既然同意,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尽快安排好人马,到西疆再比试箭术。”
卜屠玉望着空空如也的箭袋,二人各射出三十支,自己中二十九,李桃歌的靶心插满三十支箭。
引以为傲的箭术,初次以败北收场。
搞定了卜屠玉,相当于将陇淮军攥在手心,这是张燕云亲口所授,李桃歌牢牢记在心中。
征讨郭熙,绕不开固州。
或许卜琼友会对陆丙阳奉阴违,暗地里插一刀,但爱子心切的卜侍郎绝不许宝贝儿子有任何差池,只要二人在西疆露面,陇淮军会不留余力守护少主安危。
这是当初张燕云的如意算盘,如今变成李桃歌讨郭策略。
有了周典和卜公子为将,接下来轮到借兵。
朝廷不久前借了草原几万大军,再去打人家的主意,显然不合适,于是李桃歌来到国公府,找到了张燕云道出自己谋划。
“借兵?”
躺在摇椅晒太阳的张燕云睁开眸子,看了看满怀热枕的少年,随即又闭住,悠悠说道:“十八骑如今在兵部挂着,又不在本帅手里,找我来借兵,跑错了衙门口了。”
李桃歌蹲在他旁边,殷勤摇起了折扇,堆砌出笑容说道:“既然十八骑不在云帅手里,为何又自称本帅?整个天下,谁不知道十八骑姓张。”
张燕云指着他额头,眉眼阴沉道:“你小子又皮痒痒了。”
李桃歌一本正经道:“云帅,保宁军和禁军都是少爷兵,根本没打过几次仗,扫除郭熙之祸,还是得靠咱十八骑,如今您困在京城走不出去,我愿率领他们前去平叛,待凯旋而归后,十八骑仍旧是云帅的囊中之物。”
张燕云竖起食指和中指,慢条斯理说道:“我这辈子有两不借,老婆不借,将士不借,大宁那么多府兵禁军,为啥非要跑我这来挖墙脚。”
李桃歌陪笑道:“有现成的常胜军,谁会大费周章去组建新军,燕云所过,寸草不生,这是垂髫小儿都朗朗上口的赞誉,只要十八骑去往碎叶城,郭熙苦胆都要吓破,大概率不战而胜。云帅之功,彪炳千秋,后世的子民,会永远记得云帅无上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