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白垚和刘罄携手出面后,风波很快平息,崔九和禁军神武卫大统领被带走,押入皇城听候发落。
回城的路上,刘罄对李桃歌产生浓厚的兴趣,左看右看死盯着不放,不住点头微笑。
李桃歌被这位上将军看的心里发毛,只能以尴尬笑容回应。
刘罄披着像是借来的天王甲,捋着半尺白须,笑盈盈道:“李相,你这儿子,跟你年轻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俊俏中不乏英武,老夫越看越喜欢,不如咱俩结了亲家吧。”
由于要去往几十里之外的运河,阻止十八骑和禁军火拼,两人都骑乘快马,以便赶路。
李白垚握着缰绳笑道:“上将军,您的两个女儿,似乎都已出阁了吧?”
刘罄笑起来眼睛都瞧不见,乐呵道:“女儿都嫁人了,可我那孙女还未订婚呢。”
李白垚疑惑道:“孙女?我记得您儿子大婚才没几年。”
刘罄笑道:“孙女都五岁了,是该为她挑选贤婿喽。”
五岁?
李桃歌听的汗流浃背。
自己十六,丫头五岁,虽然相差十一年,在天潢贵胄的联姻中,倒也算不上老夫少妻,可一想到自己娶五岁小丫头,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李白垚轻笑道:“上将军,您也太着急了,再迟几年也无妨。”
刘罄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再迟几年,我怕孙女婿被人抢走,老头子性急,要不回到城里,咱们两家赶紧把婚给他们订了。”
李桃歌后背涌起一股凉气。
这咋出了趟城,变成有妇之夫了。
娶得还是五岁小丫头。
李白垚无奈一笑,“缓缓再说,缓缓再说。”
没想到刘罄固执道:“缓则生变,李相是在搪塞老头子呢?”
李白垚恭敬道:“白垚不敢,只是正值动荡之际,没心情操心犬子婚事,您也看到了,十八骑和禁军之间,已互相心生怨念,处理不好,恐会引发军心不满,咱们得盯紧点,才能不负圣人重托。”
刘罄捻动白须,撇嘴道:“张燕云贵为国公,高居天将军,比我这上将军高了两品,人家的亲兵,咱得罪不起,只好忍气吞声任由拿捏。七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李相给出个主意,老夫如何对四十万禁军交代?”
刘罄执掌十二卫多年,视禁军为心头肉,纵然明知有错在先,话里话外还是透着一股护犊子意味。
李白垚迟疑一阵,说道:“禁军和十八骑只是偶有摩擦,无伤大雅,亲兄弟小时候还经常打架呢,长大后照样手足情深。如今朝局动荡,咱们该为圣人排忧解难……”
没等他说完,刘罄趾高气昂道:“李相啊,咱们同朝为官二十年,老头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听不了虚无缥缈的场面话。你就直说,先登营和神武卫该如何处置。”
李白垚慎重道:“交由兵部查清缘由,依照律法重拿轻放。”
“哦?”
刘罄自顾笑了几声,阴阳怪气道:“神武卫死了七个人,校尉都被斩了,李相一句重拿轻放,岂不是在为崔九寻一条活路?”
李白垚正色道:“上将军,据我所知,神武卫平白无故杖毙百姓,将罪名安给先登营,屠戮平民,陷害袍泽,按律,该斩首示众。十八骑归来不久,赏银都未曾发放,朝廷本就欠着他们,若是再刻意偏袒禁军,那四万精锐……后患无穷。”
刘罄轻蔑道:“不就是四万乌合之众么,有四十万禁军盯着,能翻出几朵浪花?李相,咱们可是多年交情,有些话不妨明说,你若是不把先登营主将崔九砍了祭旗,十二卫禁军,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