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讶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这突然出现的老头正是当日太始殿里冲他发难的大元老太师。
老太师神情自若,威严庄重,但匆匆的步履却不由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急切。
“嗯?”
几乎是同时,老太师也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白祈等人,他的眼中寒芒一闪,面色立即就拉了下来:
“站住!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老太师开口就是一声呵斥,十分不客气,一副居高临下,教训后生晚辈的样子。
“太师!”
西席连忙躬身行礼,明显有些慌了。
老太师是文官,只要是文官一流,就和儒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事实上,单论辈份和资质,老太师的地位远在白祈的老师西席之上。
在儒林中,就算是许多大儒宗师,在老太师面前也要以晚辈论处。
然而西席还没彻底弯下腰行礼,就被旁边一只修长的手拉住了,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道不客气的声音:
“老师,咱们用不着给他行礼!”
一句话,听得老太师豁然色变,深深皱起了眉头。
“白祈……”
西席拉了拉白祈的衣襟,明显有些不安。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替白祈担心。
儒家讲究尊师重道,老太师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触怒他殊为不智,对于白祈以后的名声可不利。
但白祈可不管这些。
对于这位大元老太师,他可一直没什么好感。
君视我为草芥,我视君为仇寇!
群臣之间尚且如此,你一个老太师算得了什么?
“放肆!你真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老太师勃然大怒。
“哼,我就目无尊长,我就无法无天,怎么了?这文圣殿你来得了,我们怎么就来不得?这文圣殿是你的吗?你当这是你的太师府吗?”
“我白祈只尊重那种德高望重,值得尊重之辈,至于你这种为老不尊的……,我没这种长辈。”
白祈毫不客气道。
封建礼教?
这就是糟粕!
老太师已经被气得面色铁青,脸如寒霜,不过好在他一向就不喜欢这白家小子,所以倒是按捺住了。
“子不教父之过,如此桀骜不驯,这都是你父亲教的吗?果然父子一丘之貉,过了今日,老夫非得到陛下面前告个御状不可。”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古圣降临,乃是文坛千古未有之大事,老夫正是来和朱子商议此事,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既然品行不端,通不过考验,见不到朱子,就该早早离去。你师生二人还在文圣殿前磨磨蹭蹭做什么?真当这是你们白家府邸吗?“
老太师脸色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
嗯?
品行不端?
通不过考验?
见不到朱子!
白祈怒极反笑,盯着这大元老太师反倒不气了。
什么叫偏见?
这就是!
敢情这老家伙欺负自己年少,从骨子里瞧不起自己,打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连文圣殿的大门都迈不过去。
所以才会在看到自己出来的时候,厉声喝斥。
他以为自己心有不甘,在文圣殿周围磨磨蹭蹭,死乞白赖,想着见朱子?
“狗眼看人低!"
既然这老小子不做人,那就怪不得他了。
“你说我品行不端,入不得主殿,不够资格参与古圣降临的文坛盛事,那我问你,你知道这古圣降临,为何出现,又是何人触发的吗?”
白祈冷冷一笑,挑眉道。
“哼,何人触发?老夫需要向你解释吗?如此文道盛事,能触发的不是朱子,就是文圣殿里的某位儒道大宗师,难不成还能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