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气后笔直跪下:“属下知错,请定安侯知罪!”
“好了。”沈藏之声音里带着隐忍的咳腔,摆手道:“这婢子葳蕤庭自会审问。”
“你们主仆赶紧走!”
苍羽不解的挑眉,跪着并未动弹,只侧头跟沈修益对视了一眼。
沈修益只瞥了眼苍羽,目光再度转向沈藏之。
旋即往下,在沈藏之紧握的手上停留一瞬,沉声道:“兄长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了。”
他说完没有停留的意思,转身就走。
苍羽不解主子为何忽然间转变,赶紧起身跟上。
不止苍羽不解,麦冬也不清楚,为何沈修益忽然改变说好的局,转为逐客。
这么想着,麦冬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他们听不到,你也没注意?”沈藏之见麦冬关上了房门,从轮椅上起身疾步往内室走。
麦冬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吃了邪性补药的宋予恩。
葳蕤庭主屋是里外三间的套房,卧房在最里头,隔着一间屋子两扇门。
如此,他们主仆才敢在主屋见客。
府医医术有限,那补药实在霸道,靠那点解药压根降不住!
沈修益在恼羞之下呵斥苍羽,恰好盖住了宋予恩痛楚的轻吟。
他们都没注意,只有一直留意里间动静的沈藏之听清了!
沈藏之边走,边吩咐麦冬:“你带府医出去,另外加派人手盯紧春晖院,还有长街巷尾的王家。”
“今日大婚,城中混乱,正是浑水摸鱼的时机!”
“是。”麦冬应声,旋即从王家想起另一件事:“刚才事多,属下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说。”沈藏之脚步没停,长腿已然走到了最里间门口。
再往里,麦冬就不能跟进去了。
麦冬赶紧道:“方才我在外头招呼宾客,放出去盯着伯爵府的人来汇报,宋二姑娘住进了孙家。”
“孙家?”沈藏之停下脚步,蹙眉问道:“鸿胪寺少卿府?”
麦冬点头:“没错,孙小姐性子嚣张,有头脸的贵女不跟她玩儿。”
“宋二姑娘巴巴的舔着,她们关系一直不错。”
“有意思。”沈藏之意味深长一笑:“宋家二房虽对夫人不好,明面上至少要过得去。”
“长姐成婚,堂妹不现身,还躲去了不相干的人家中。”
麦冬立刻会意:“我已经让他们跟过去盯着了。”
“嗯。”沈藏之推门进去:“去吧。”
春晖院外。
苍羽实在不解,终于在门口问出了心中疑惑。
“为何要走?”沈修益停下脚步,面上泛起一丝冷嘲,不答反问:“我们去葳蕤庭的目的是什么?”
苍羽一顿,旋即老老实实回答:“看定安侯的笑话。”
“达成了吗?”沈修益又问。
苍羽想到葳蕤庭的状况,迟疑道:“不,不算吧?”
赵纶哲那几个没用的世家弟子,除了喝酒狎妓,竟一点儿本事也没有。
人后骂的厉害,当着沈藏之的面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大气不敢喘。
这就算了,都算有身份的人,被麦冬一个下人揍得鼻青脸肿,不敢还口更不敢有怨言。
草台班子似的闹了一场,定安侯没损失,他们更像丑角!
尤其是赵纶哲本人,死狗似的……
想到这,苍羽嘶了一声:“主子,赵汝辉这人极重面子。”
“他虽不喜欢赵纶哲这个儿子,可他也绝对不可能瞧着儿子被人伤成那样。”
“属下想,不如……”
“想到就去做。”沈修益一笑:“沈藏之是强弩之末了,撑不了多久的。”
“啊?”苍羽顿了顿,疑惑道:“定安侯瞧着虚弱,带着久病的不适。”
“可有那么多大夫和好药保着,只怕轻易死不了!”
沈修益意味深长哼道:“从我们到葳蕤庭后,沈藏之统共咳嗽五次。”
“许是不想于人前暴露太多,他明显是想压住的,但咳嗽这东西最是无法掩盖。”
“最后那次血都咳出来了,虽然有意藏着,却没藏住手掌上的血迹!”
这也是他决定带苍羽顺从离开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