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玉不敢在这种日子,大张旗鼓找沈修益。
毕竟名义上是宋予恩的娘家人,去临安侯府做客,应该在送嫁的队伍中。
她乔装过后,终于在宾客里面混进了临安侯府。
可惜沈修益不在。
小厮说他一早出去了,街上人满为患,宋如玉跟沈修益的关系尚未公布,不好去找,只能等着。
毛焦火辣之际,沈修益总算回来了。
看到不该出现在这的宋如玉,沈修益眉头不自觉蹙起:“你怎么又来了?”
“沈郎。”宋如玉一开口眼眶就红了,欲哭不哭:“求你再帮我一次。”
沈修益听到帮这个字,就下意识头疼。
看宋如玉的眼神,没了从前的温柔,反倒是语气不耐:“你祖母和爹爹早间才从牢狱里出去。”
“别告诉我短短几个时辰,又惹麻烦了!”
宋如玉不敢点头,辩解的声音如蚊蝇般小:“不是今日的麻烦,是,是早些年……”
谋夺宋予恩母亲嫁妆一事,的确难以启齿。
宋如玉想到南苑的情形,咬着牙关开口:“此前我娘掌着账本,出了些小问题。”
“姐姐不知道怎么发现了,正揪着这件事不放,我昨晚不是请沈郎帮忙抓一个账房先生吗?”
“没想到他先一步被临安侯府的人抓到,只怕这会子功夫已经开始审问了!”
昨晚兴头上答应的承诺,过后沈修益把这件事交给苍羽去办。
闻言,沈修益朝苍羽看去。
苍羽一瞬的心虚后,赶紧回话:“主子,夜半属下命人去牙行寻,压根没找到那账房。”
“听二姑娘这么说,估计大姑娘早就有所准备!”
也是他疏忽了,昨儿想着就是个账房先生,哪有今日试探沈藏之重要?
苍羽没当回事也没放在心上,如今去抓那账房肯定来不及了!
沈修益没责怪苍羽,整件事本就不是苍羽的错。
是宋明文几人不长眼!
如此,沈修益话里染了些许寒意:“你们一家人就只会惹事,不会处理尾巴吗?”
从宋予恩答应跟沈藏之的婚事开始,宋如玉几人就一直被麻烦缠绕着。
桩桩件件,全是坏消息!
尤其宋如玉一家自诩聪明,觉着宋予恩年幼什么都不懂,压根没设防。
以致于漏洞百出,接二连三被宋予恩揪住小辫子!
沈藏之的事够让沈修益头疼了,眼下还要不断帮宋如玉处理烂摊子。
沈修益忽然发现,他对宋如玉的感情在逐渐冷却。
连带宋如玉能带给他的好处,都没那么重要了。
沈修益忍着怒火,责怪道:“就算你们不把宋予恩放在眼里,她爹娘还在呢,他们只是去前线,不是死了!”
“御赐之物不仅把你娘牵扯其中,失去了你姨母一家子,还带出多年前你们进伯爵府的肮脏手段。”
“这都算了,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何账本这么大的事,能让宋予恩一个毛丫头抓住把柄。”
“我究竟该说你们一家子愚蠢之极,还是说你们无脑自大?”
宋如玉第一次见沈修益发这么大火,蓄在眶里的眼泪断了线的掉下来。
她吓得往后瑟缩,抽搭着道:“沈郎,我们一家子都在村子里长大,从未接触过大家大业。”
“母亲或许没考虑周全,还请你再帮忙想想办法,就算不为我,也看在那封信的份上。”
“为捞你爹和祖母,已然动了暗处的势力。”沈修益怒极反笑:
“你那封尚未派上用场的信,可不值得我再动手段!”
宋如玉身子一颤,差点摔倒在地:“沈郎,我身子都交给你了,只有依靠你。”
“求您帮忙我,帮我爹娘一次吧,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
沈修益刚要拒绝,外边的人递进来一封信。
信用火漆封印,和宋如玉上回带来的如出一辙。
沈修益把到嘴边的拒绝咽下,急躁的拆开扫了几眼。
这几眼,让他的目光几经变幻。
屋内陷入沉默,宋如玉压抑的抽泣声越发明显。
良久,沈修益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宋如玉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冲上前扑到沈修益怀中:“沈郎,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以后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比宋予恩带给你的好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