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恩隔着几人跟宋老太对视,眉眼微挑。
难道宋老太来之前还没弄清楚吗?
这桩婚事是成桂枝和长宁郡主定下的没错,,可沈藏之禀进宫,得了圣上太后的允准。
再有人来闹事,可就不是欺负她宋予恩这么简单了!
她丝毫不惧,隐约带着挑衅。
宋老太本就是个藏不住脾气的人,尤其是在牢狱中呆了一晚上。
她死死盯着宋予恩。
今日的宋予恩和往日相比又不同,精心装扮后肤白胜雪眉眼如画。
更主要是的那股子摄人心魄的气质,仿佛生来高贵,不可践踏。
再看她头上的冠子,全都坠着个头不小的珍珠,其中最耀眼的属正中的一颗,宋老太说不出材质的珠子。
那珠子通体莹润清透,在一众珍珠的衬托下华贵无比。
视线往下,是宋予恩戴着的成套首饰,依旧是不菲的宝石材质,就似每一颗上都写着价值连城四个字。
更别说她周身鲜艳惹眼的喜服了,打眼一瞧便是精致奢华。
这小贱蹄子命倒是好,原以为嫁给要死的定安侯,是对她的磋磨。
没想到定安侯如此宝贝,还给她无上体面!
宋老太越看,心里越是嫉妒,越是怨恨。
她跟儿子在牢中吃苦,这小贱蹄子丝毫没有悔过的心思,还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
况且一夜没安眠,回来第一件事,竟是听说昨晚上定安侯命人送的天价聘礼。
就凭宋予恩这身轻低贱的东西,能压得住这泼天富贵吗?!
宋老太心里的愤怒嫉妒交织,再瞧宋予恩毫无悔意,气性儿一下就上来了,破口大骂。
“毫无孝悌的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把我和你二叔送进大牢里头?”
“还是说,你当真以为有了临安侯府的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了?”
“也不瞧瞧自己的贱骨头样儿,人家侯府高门大户,瞧上你是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字字句句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宋予恩生嚼入腹。
比起宋老太气的脸红脖子粗,宋予恩倒是无比淡定。
她撑着妆台缓缓起身,环顾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后,视线回到了宋老太身上。
说宋老太聪明吧,她敢在大喜之日闹事,说她不聪明吧,她还知道换人来找茬。
府上帮宋老太的婆子,全部被宋予恩做主发卖了。
木槿给了牙行的人好处,紧着就会把人贱卖出手,不可能等到宋老太几人有机会赎人。
如此一来,哪怕宋老太威逼利诱,伯爵府上的下人也不敢来宋予恩这儿闹事。
所以,宋老太叫上了昔日的老姐妹。
她们是白身,宋予恩不能随意打骂发卖,自然无所畏惧。
宋予恩对宋老太的心思门清儿,故作不知的笑了笑:“我有不有数,也阻挡不了今日的婚礼。”
“倒是难为老太太了,自个儿从牢狱中出来,不曾歇脚就带人来凑热闹。”
“不过喜宴没在南苑,老太太还是把人带出去为好。”
“贱骨头,你没脑子吗?”那竹竿子老太闻言,立刻抬手指着她:“谁来给你婚礼凑热闹?”
“你欺负老姐姐无人撑腰,我们是来给她讨回公道的!”
“你们?”宋予恩噗嗤笑了:“你们是顺天府的人吗?”
那竹竿子老太一顿:“不是。”
“那,是有官身或者是官眷吗?”
“也,没有。”
“既没有官身,也不是官眷,凭什么来伯爵府撒野?”
竹竿子老太明显被宋予恩的问题,给问懵了:“我们,我们,是来给你祖母……”
“别说给老太太撑腰。”宋予恩猛然打断,提高声音提醒众人:“昨日断案的人是顺天府通判大人。”
“有理有据,并非黑里暗箱操作,你们若为此事而来那可弄错地方了,得去顺天府!”
几个婆子没想到宋予恩如此犀利,一时间面面面相觑。
还是宋老太沉着脸提醒:“要不是你给张大人送礼,他如何能冤判?”
“还有,如果我们真的有罪,又怎么会被放出来?”
这下,几个老婆子都找到了说辞,你一句我一言声讨起来。
“就是,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婊子送礼,张大人才把你祖母二叔整下狱。”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手段,难怪你祖母被你耍弄至此。”
“若非府尹大人明鉴,他们母子还真就被你冤死了。”
“瞧这张狐媚子脸,保不齐私下还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收买官府的人!”
这句话刚说完,宋予恩的脸彻底沉了:“桑枝,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