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票上的几根簪子和小摆件,的确跟赏赐能对上号。
但,正如宋大桥所言,光有当票没有典当的东西,算不得证据。
张硕正要问询,宋予恩抢先一步:“大人,典当行的人就在外边,不若唤来一问,便知真假!”
“允了。”张硕神色复杂,盯着宋予恩长叹一口气。
戏唱到现在,张硕作为旁观者来看,足以明白今日的一切都是宋予恩主导。
剩下的宋家人,不管是伯爵府的还是旁支亲戚,都在按照她定下的轨迹走!
随着典当行的人进门,瞧那熟悉的面孔,宋大桥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张硕直接让人把当票递给典当行掌柜:“这些,可是出自你们铺子?”
典当行掌柜瞧着有六十了,斜着眼分辩好一会,才点头:“没错,这上头笔书正是在下笔迹。”
“上面记载的东西呢?”张硕迫不及待问道。
典当行掌柜嘶了一声,摇头晃脑道:“那些东西出价低,瞧着也没花样,到现在还有几样在铺子里供着。”
“大人若需要,可唤人去取来对证。”
“慢着!”宋明文发现不对,眯着眼打量掌柜:“你说这上面的东西尚在典当行内?”
掌柜点头:“东西问的人多,却因为花纹奇怪无人购买,所以我记得清楚。”
宋明文的视线缓缓转向宋予恩。
话,却依旧是问掌柜:“那为何收据在此,按照你行的规矩,货出见单。”
宋明文面上的表情,既是凝重,也是狐疑:“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哎哎哎,对啊!”宋大桥后知后觉,一拍大腿:“莫不是你这老掌柜收了某些人的好处,见钱眼开作伪证?”
掌柜一把年纪,行的正坐得直。
被人这般污蔑,脸一下憋的通红:“放肆,谁不知道我郑鹤山的为人?”
“单据出现在公堂上,正因为昨晚有人深夜造访,说那些东西涉及皇室中人,需要来顺天府对证。”
“当铺最不愿卷入官司里,这才把单据交给来人。”
宋明文冷哼:“这就更不对了,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大桥也不信:“当铺单据何其重要,来个人随口一说,你们就把东西交给人家,谁信呢?”
“不是随便。”掌柜着急的扫了眼宋明文,又转向张硕解释道:“来人拿着定安侯的虎豹令。”
“上京谁人不知虎豹令,定安侯身份尊贵,我们当铺当然配合!”
桑枝适时出面:“张大人,掌柜嘴里的人便是我。”
一边说,她一边拿出虎豹令递给张硕。
张硕分辩虎豹令真假,同时问掌柜:“是她吗?”
掌柜老眼昏花,凑近了些仔细打量,点头道:“没错,英姿飒爽,的确是她。”
宋明文眉头蹙的能夹死蚊子了。
他实在没想到,明明派人盯着宋予恩,还能让她在眼皮子底下搞这一出!
桑枝是定安侯的人,他们的人昨晚是瞧着她出去了一趟。
关键,桑枝直奔临安侯府,谁也没法预知她竟还拐了个弯,去八竿子打不着的当铺!
一来一回,他们处在了完全被动的位置!
宋明文脸上的情绪一点点收敛,逐渐变得凝重。
他清楚那些陈年老事查出来,他们一家子的名声定会毁于一旦!
眼下仅有的出路,跟盗窃御赐之物由曾盼梦一力承担一样,当年的事得宋大桥一家子背锅!
可还有个最大的问题,曾盼梦心系儿子女儿和老娘,肯乖乖配合。
宋大桥这老无赖可不同。
他老泼皮一个,否则当初他们也不会选上这家人。
宋老太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她挪到宋明文身边,压着嗓子小声问:“现在该怎么办?”
“装晕。”宋明文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没办法的办法:“待找到机会,劝说宋大桥一家。”
宋老太二话不说,白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哎呀,娘!”宋明文夸张的叫道:“您是不是心疾犯了?”
“大人,我娘素来身子不好,还请您看在老人家身体的份上,先请大夫来。”
“反正我们都在,跑不了的。”
宋大桥顺势道:“大人,人命要紧啊。”
张硕瞧着宋老太紧闭双目的样子,也觉得要先请大夫。
正要开口,却听宋予恩道:“我娘出自医药世家,我也学了些。”
“不用那么麻烦,还是等我先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