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到刚才南苑的事,慌乱的思绪逐渐清晰。
翻来覆去的想,只觉得其中有猫腻。
她一拍心口,不安道:“如玉,我总觉得不对劲,那贱蹄子忽然答应婚约,性情大变。”
“不到二十个时辰闹得宋家翻天覆地,做的事一件比一件惊骇,这就算了,那定安侯是什么人?”
“都说他病的要死了,这忽然间来伯爵府,说送簪子就送簪子,时间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其实,宋如玉冷静下来,跟曾绮梦的担忧一模一样。
她在宋老太面前那番说辞,有一部分是为了宽自己的心。
从前的宋予恩,只为了沈修益不肯重拾婚约犯倔,其他时间揉圆搓扁不曾反抗。
可,宋如玉想不明白。
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中,上午见到沈修益,他也说计划顺利。
曾绮梦见她神色怔怔,不得不再度嘱咐:“眼下正是关键,既然做了,就没回头路。”
“千万不能出岔子,事关临安侯的位置,你明日不是要见沈二公子吗,一定要同他说今晚的疑点。”
宋如玉神色阴鸷,回过神点了点头:“我明日就问二公子,对了,回来的路上我认真思考祖母的话。”
“定安侯不是要给宋予恩体面吗,咱们不如顺水而为,您明儿就把对牌钥匙连带账本给她送去。”
曾绮梦一惊,伸手朝她额间探去:“你莫不是疯了?”
“刚才我顺着老太太的话往下,担心被她看出什么,我可不会真的交出到手的权利。”
“再说那小贱人并非从前软弱好拿捏,她把你姨母一家害的生死未卜呢,掌家的东西给她,万一收不回来呢?”
宋如玉勾着嘴角,话里多了几分嘲讽:“一时间能耐,不代表一直有能耐。”
“她被您和祖母压了好几年,对外名声不好,在内从未学过看账管家。”
“成氏离得远,外祖一族早就跟她们母女离心,就如祖母所言,出了大岔子,您就能收回所有权利。”
“名正言顺且一劳永逸,不好吗?”
曾绮梦沉下心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她骤然想到能利用的几人:“说来也是,整好郊外庄子最近不太平。”
“前几日你表舅那边上报,因为你们婚约的事,我没处理,这下不用发愁了。”
母女二人相似一笑,似乎已经看到了把宋予恩赶出伯爵府的场面。
南苑,木槿和附香眼巴巴等着宋予恩。
附香瞧着她的身影,眼前一亮,刚要问关于沈藏之的事,眨眼就看到桑枝跟身后。
话生生梗在喉咙,狐疑的眼神看了又看,想到沈藏之如冰川般的冷峻,附香不敢问。
木槿同样充满戒备和好奇。
宋予恩见状,主动开口:“她是定安侯的心腹桑枝,暂时会跟在我身边。”
“你们尽管如常,自己人,不需要拘谨。”
话是如此,附香木槿两人谁也不敢多话。
倒是桑枝,从宋予恩身后站出来,朝两人一笑:“以后还请两位妹妹多关照。”
“不敢不敢。”附香干巴巴扯了扯嘴角,看向宋予恩的眼睛眨巴的快要抽筋。
“木槿,你先带桑枝下去安置。”宋予恩觉着好笑,忍不住带着笑腔。
附香也连连点头示意木槿。
看到人消失在远处拐角,她终于忍不住,嘴朝那方向努了努:“姑娘,这什么情况?”
“还有,定安侯那幅病恹恹的样子,为何忽然间来看您?”
“毕竟将要结亲。”宋予恩隐去了她跟沈藏之的交易:“可能侯爷不放心吧。”
哪怕是她的心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附香没怀疑,咂咂嘴:“侯爷能为您撑腰,再好不过了。”
“有了今晚的教训,他们该消停几日了!”
“但愿如此。”宋予恩叹了一声,视线落在她青紫红肿的脸上:“疼吗?”
“不疼。”附香别开脸。
宋予恩拉着附香的手进门,拿出沈藏之给的活血化瘀药膏细细涂抹。
“钱婆子打的?”
附香抿了抿嘴,点头。
宋予恩的手很轻,带过附香脸上的伤痕:“先前我说的话绝对会做到。”
“今晚没帮你打回来,最迟明日,我必会给你和木槿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