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同成氏成婚,竟忘记了当初的事一样,他无情,为何我要有意?”
宋如玉脑中浮现大伯的样子。
她也很久没见到宋明运了。
依稀记得宋明运上次归来,带着宋予恩母女回乡下拜见老太太。
她远远瞧着宋予恩一身崭新的衣裳,钗环首饰叮叮当当,金尊玉贵,被素净淡雅的成氏牵着。
那日风大,宋明运撑起大氅将母女二人护在怀中,宽厚的肩膀挡住了所有风雪。
易家三口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宋如玉捏紧了身上陈旧的衣裙,缩在门后,像个窥探别人幸福生活见不得光的臭虫。
她也曾午夜梦回,梦到宋明运护着的是她。
“娘,我……”宋如玉捏着那封信,像是抓住了烫手山芋。
曾绮梦一下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无奈叹道:“如玉,我们的身份注定不能行将踏错。”
“你爹是宋明文,哪怕他残缺,依旧在为你谋划。”
曾绮梦点了点那封信,既是提醒宋如玉,也是提醒她自己:“就当是你我的补偿!”
“我明白。”宋如玉将信收起来,挤出一丝笑意:“我去找祖母。”
……
宋予恩回去时,南苑灯火通明。
和昨晚一样,木槿和附香被扣着。
两人脸上都有巴掌印,尤其附香,一侧脸颊高高肿起,圆圆的眼睛青紫交加。
南苑院子正中央,宋老太搬了太师椅坐着,三角眼内满是狠厉。
一侧站着眼睛红肿尚未消退的曾绮梦,委委屈屈的宋如玉站在另一侧。
昨晚挨打的钱婆子也在,高抬着下巴,带着掩饰不住的小人得意。
宋予恩的脸色瞬间沉了。
她上前两步,目光从扣着木槿的婆子,挪到扣着附香的婆子脸上。
声音比脸色还要冷,如淬着三九天的寒冰,开口就能把人冻死:“放开。”
两个婆子都不敢动,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宋老太。
“你好大的威风,这是跟谁说话?”宋老太不阴不阳的哼道:“知道什么时辰了吗?”
宋予恩眯了眯眼:“给定安侯送经书,什么时辰都不为过吧?”
“哼,就怕送经书是假,私会他人是真。”宋老太怒了努嘴。
那几个跟踪的小厮立刻上前,按照原计划汇报:
“大姑娘匆匆交代门房,脚步仓皇,我们几个觉着不对立刻跟着……”
“什么时候,下人能窥探主子行踪了?”宋予恩打断,冷眸扫过去。
“还敢私自跟踪,怎么,这伯爵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主?”
她依旧是从前的模样,身形高挑玉立,瘦的有些过分。
那双如常的眼眸中,明显含着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小厮被她冰冷的目光唬住了,哪里还敢做声?
一片寂静中,宋老太的手猛然拍在太师椅扶手上:“怎么,你做得,别人说不得?”
“昨儿为了这事你打了我的人,怎么,今儿被戳穿了,恼羞成怒还想打人?”
钱婆子下巴又抬了抬,想要说什么,刚张嘴牵动两颊,痛的嘶了一声。
宋老太闻声朝她看去,安抚道:“阿慧,你放心,我必然会给你讨回公道!”
说着,吩咐余下几个婆子:“把大姑娘抓起来。”
“她若反抗,只管强硬,出嫁前就敢德行有失,一定要好好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