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得看你三堂哥腰力好不好。”
什么意思?
周母扭头问:“二妹啊,你在红旗大队有对象不?”
周二妹:“还没呢,打算以后管好了厂子再说,我不着急结婚,也不着急要孩子。”
“那你爸妈不得叨叨死?”
“只要我有钱了,他们也舍不得我嫁出去。”
“这倒是。说不准你嫂子还帮忙拦着。”说着,周母又愁眉苦脸道:“年纪托大了,到时候想找也是二婚带孩子的多。”
“那就不嫁吧。”周二妹恍惚了下,试探性道。
她打量了下阿奶的脸色,见后者没反常,惊诧了瞬,道:“奶,你不生气吗?”
“啊?我生哪门子的气?”
“我不嫁人,不是件很丢脸的事吗?”
周母哈哈直笑,“我现在离红旗大队十万八千里,丢脸也影响不了我吧?”
“那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真要保密……干嘛说出来?”
周二妹垂头。
周母放下针线活儿,给红薯翻了个面,继续烤后,才道:“顺其自然吧二妹,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你看,当初我还以为你二叔不会再结婚,也没后代。他不照样娶了你二婶?
告诉你个秘密,当初你二叔他啊,还扬言不会生孩子,只会收养……这不,小金鱼还是出生了。
话啊,不能说太满,世事无常。否则到时打得该是自己的脸了。”
周二妹在发怔,也在消化周母说的话,许久没应声。
直到红心薯烤好了,小金鱼用木撇子捡出来后,放地上等它放凉,觉得太慢了,小狗式趴在地上,鼓着脸颊,冒着脑子缺氧的风险吹凉红薯。
小金鱼圆圆屁股墩儿对准的方向就是自己。
小春枝觉得好玩,也有样学样,半张脸贴在地上吹,也不嫌脏。
周母乐呵呵地看着,数落她俩:“衣服脏了,让你们爸洗!”
小金鱼更乐了:“那我一天能换三套衣服!”
老周:……有你是我的福气。
小春枝鼓掌:“换三套,换三套。”
周母拿她们没辙,任由她们去了,扭头对上回过神的周二妹,道:“在想什么?”
“想……奶,你的变化真大。”
“是嘛?”
是啊。
比起在农村为儿孙斤斤计较,与其他老太太扯皮的鸡毛蒜皮生活,现在的周母就像城里精养的慈祥老太太。
她想,她老了也该这样。
前提是子孙后代省事,以及上面的父母……
周二妹眸光黯了黯,现在说这些还早。
下午,淑慧下楼了,与周母围坐着打毛衣的功夫,周二妹见识到人的手艺。
等周武下了班回来,淑慧才将快要收尾的毛衣在他身上比划了下。
周武任由着比划,嘴里却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供销社不是有成衣卖吗?一天天的,尽浪费时间……”
说这话的时候,周武嘴是翘着的。
周母就跟周二妹吐槽,“你三堂哥就这德行,嘴硬得很。白天尽逞能,看着吧,今晚又得去偷搓衣板。”
噗——
周二妹没忍住,笑出声来。
周武瞪了眼这个堂妹,“笑什么笑?我有媳妇儿给织毛衣,你有嘛?!”
其他人:……
陈淑慧隐忍着没发作。
她都快被婆婆传染了,差点对着周武后脑勺来个大比兜。
大人不记小人,大人不记小人,大人不记小人。
这话在心中过了三遍,才静下心来。
陈淑慧开口时,声线已经平稳下来:“成衣不合身,得重新拆织不说,还贵。不如自己织的。”
“那也……”
对上媳妇儿的眼神,周武收了功。
嘴贱可以,但不能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