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从地狱到天堂。
这一天，大悲大喜。
举行仪式的时候，她心死了大半。
周聿琛接受耿世清的敬酒，她更是心如死灰。
耿家是一座金丝笼，她嫁进去，和囚犯没有任何区别。
等待她的，是在富丽堂皇的笼中渐渐枯萎，凋零至死。
“我先带枝儿去敬酒。”周聿琛拉门，“后续周家与耿家共同商议取消结婚的对外声明。”
从包厢出来，周聿琛摸裤兜，咬出一支烟，直奔走廊尽头，倚着敞开的窗户点燃。
对面是公共盥洗池，程枝跟上去，拧开水龙头，搓洗旗袍。
耿先生一怒掀翻了餐桌，有菜汤溅在旗袍下摆，一滩黄黄的污渍。
她挤出一抔洗手液，一边搓，一边瞧镜子。
“你以前不抽烟。”
周聿琛眼底是闪烁的火苗，火苗之下，是暗涌。
“解除婚约的消息是过几天公开吗？”程枝小心翼翼试探。
她怕夜长梦多，早日划清界限，早日解脱。
男人阖目，仰起头，唇边是浓稠的雾。
他瘾小，烟雾未深入鼻腔和肺，简单在口腔和喉咙滚一遭，便吐出。
周聿琛不出声，她也不问了。
一枝枝桃花在窗柩外肆意摇晃，风吹落花瓣在他肩头，他向来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直接拂掉。
五分钟，周聿琛熄灭了烟。
越过她，原路返回。
程枝望着他背影，走廊有多长，她望了有多久，“她们揭发耿世清，是你安排的吗？”
他没回头，亦没答复。
“你囚禁了胡生，逼他录制视频的。”她喊，“哥哥。”
周聿琛止步。
程枝上前，擦了擦他西服袖口沾染的烟灰。
男人沉默注视她，圆润白腻的小手一点点为他擦干净，抻平整。
他蹙眉，手臂一抬，抽离她。
推开2号包厢的门。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他衣服的味道。
他却像一阵风，消失在那扇门里。
程枝一愣。
“枝儿，进屋呀！”门又打开，耿世清的大姐亲昵握住她的手，“世清腿疼，辛苦你招待客人了。”
周聿琛正在给大姐夫敬酒，大姐夫和大姐同岁，四十出头，略弯下腰接他的酒。
“你过来。”周聿琛叫她。
程枝走进包厢。
“妹妹饮不了酒，她敬，我当大哥的喝，诸位别挑理。”周聿琛说完，看了她一眼。
她乖乖端起酒杯，“大姐，大姐夫”
“耿大小姐，温先生。”周聿琛引导她，“世清的大姐夫姓温。”
大姐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