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初三,老爷子的寿辰还有十二天,谁这么早送礼
不过朱棣很快就想明白了,不动声色的道:“哦?这是啥家伙我看爹很满意嘛!”
他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会让朱元璋开心。
这里面许多奏疏,老爷子明明都看过了,为啥,还是这么认真
而且,脸上还带着久违的笑容。
朱棣在试探朱元璋。
虽然心里已经猜的大差不差,但还是问了一句。
朱元璋点头:“长幼有序,尊卑有常,你说的不错,标儿这肯定要上位,他这下一任,正嫡这一脉还有人在。”
少顷。
朱元璋摆摆手:“你起来。”
朱棣笑笑,笑容有些扭曲,颤声道:“儿臣谨记父皇之训。”
朱元璋一只手一会儿将眼镜朝额头上抬去,一会儿将眼镜挂下来,如此反复,也不觉得烦。
朱雄英脱下衣衫去泡澡,刚入内,突然嚎的一嗓子。
可自马皇后死后,尚善监的权柄就越来越大了起来。
譬如御马监、司礼监这些,都还没有彰显与众不同的一面。
出了谨身殿,朱棣已经大汗淋漓,后背也被汗水打湿,脸上带着深深的敬畏和后怕。
什么是说话的艺术?
有时候所谓的‘傻’,又何尝不是大智若愚
果不其然,朱元璋哈哈大笑:“扯淡!咱这一把年纪了,还能返老还童不成”
朱元璋点了点鼻头上的眼镜,笑着道:“因为它!”
朱棣挠挠脑袋,露出一脸迷茫不解的样子,道:“那父皇……这,儿子不懂,咋回事啊”
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宫里混的怎么样了,可还习惯么
……
不知过了多久,朱棣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才听到朱元璋淡淡的道:“起来吧,咱就这么随口一问,何故吓成这样?”
“听说,那名尚善监的太监,被东宫买通了,勾结东宫,被皇爷直接赐了白绫,缢死在房内咯。”
朱元璋嗯了一声,对朱棣道:“咱老朱家的祖宗基业打下来不容易,咱们是天家,天家要有更深的规矩,咱说过的话,那便是一言九鼎。”
尚善监是负责朱元璋和后宫诸妃、王用食的衙门。
众太监听闻,急忙吓的鸟兽散。
朱棣顺着老爷子的话茬说下去。
这是一个老子,在耳提面命的教育儿子,这份威压,这份睥睨之势,宛如狂风暴雨一般!
朱棣一辈子谁都不怕,唯独见了朱元璋,就好似老鼠见了猫。
朱雄英听着声音,突然恍然,这才察觉,郑和已经不在府邸。
可稍后他发现,他想错了。
“郑和,你留下!”
奏疏上的字,清晰可见!
总而言之,在这里,越是能接触到帝王的太监,权柄就越大。
众太监正说话间,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都不干事啦?不想做都滚蛋!”
曹泰带郑和来到后宫大门前,便寸步不敢进。
郑和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咱们做事要更加小心了,只要咱们一心对皇爷,保管不会出问题。”
朱棣起身,看到朱元璋鼻架上的眼镜,一时间有些发楞。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听是非的太监,只是要融入这个群体,就要和他们打成一团。
朱棣冷汗涔涔,被朱元璋那淡漠的目光定在额头上,整个人忍不住冷汗涔涔。
旁边的婢女和太监都在偷偷的看着,心头万分好奇。
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是郑和安排的,他已经细心到掌握了朱雄英的所有生活习惯。
朱棣忙不迭起身,乖巧的站在朱元璋身后:“爹,这玩笑开不得啊!儿子心悸的很。”
毕竟能时常慕见天子,万一哪一顿饭引得朱元璋开心,指不定就有奖赏。
这无声的安慰,让郑和心中一暖。
浴房内的洗澡水如往日一样,给朱雄英安排的妥善。
以前老爷子,批奏疏从未笑的这么开心。
朱棣故作不解:“父皇……这?莫非您老的眼花好了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儿子祝福父皇!”
谨身殿内陷入良久的沉默,无声的威压,仿若山川河流倾泻而下,压在朱棣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