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奴婢没,没有啊。”雪儿茫然地看着周采瑶。
周采瑶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手,狠狠地在雪儿的手上拧了一把:“没有吗?”
雪儿疼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强忍着:“对对,是,是奴婢记错了,奴婢身子不舒服,还请瑶姑娘恕罪,雪儿不能伺候在您左右。”
周采瑶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回去歇着吧。”
李双晚冷冷看她一眼。
周采瑶见雪儿走远了,才道:“姐姐,你也瞧见了,雪儿她,她是不愿伺候妹妹的。要不然,她何至于走这么快。”
分明她自己赶雪儿走,这话到了她嘴里,竟是颠倒了个黑白,萝曼气得又想怼她两句,对上亦竹的视线,悻悻然闭嘴。
“我会敲打雪儿,让她用心伺候。”李双晚淡淡道,“或者你若有中意的,不妨告诉我,你是我妹妹,我自是向着你的。”
周采瑶等的就是这句话,心中大喜,半是委屈,半是恳求的小声道:“姐姐,我以前在莲花班的时候有一个跟随我几年,用惯了的婢女,叫冷月,能不能将她也赎出来?”
“当然了,若是有什么为难,妹妹也不会勉强。左右他们再怎么为难我,我受着便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她的样子可怜极了,仿佛若是李双晚不答应,便有多对不起她似的。
李双晚嘴角勾了勾:“好啊。”
她知道这个人,前世也是伺候在周采瑶身边,她的不少恶毒伎俩,就是这个叫冷月的婢女做下的。
当然,周采瑶被杖毙后,她也没落个好下场,被凌恒扔去了军营,做了军妓。
陈平帮着自家妹子把王妃这几天买的东西搬上车后,便去做王妃交代他的事了。
一盏茶后,李双晚带着几人已经坐上去往镇国将军府的马车。
周采瑶一路都表现得很紧张,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捏成粉。
周伯马车赶得又快又稳,以往半个时辰的路,一柱香便到了。
未等马车停稳,李双晚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帘跳了下去,亦竹和萝曼二人也急急跳下了车。
独留周采瑶愣愣的不知所措。
说不害怕是假的,这段时间她既盼着朱氏早点回来,好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镇国将军府嫡出的女儿,又担心被朱氏看出来。
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又有个赵嬷嬷像头恶狠似地盯着,眼瞅着人比在戏班子时还要清瘦三分。
赵嬷嬷掀帘:“瑶姑娘还不下车,是要等着人来请你吗?”
周采瑶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不敢说半句,忙下了马车,便见镇国将军府中门大开。
她突然就想到第一天进恒王府时被那个婆子羞辱的场景,那婆子说除非有贵人来访,否则中门是不开的。
可今天,凭什么她李双晚就能有这样的待遇!
周采瑶捏紧了帕子,几乎是咬碎了一口牙。
赵嬷嬷冷哼一声,过来扶她,趁机在她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瑶姑娘,小心脚下,别让你‘母亲’担忧啊。”
“母亲”二字似乎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