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两个人都很晚才睡,不是因为做到很晚,而是陆北庭为了灭火重新回到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出来时就已经很晚了。
而南栖月是为了等他出来打算刨根问底才硬撑着没睡。
结果倒好,陆北庭三两句就给敷衍了过去。
说实话她有些置气,翻过身卷走了被子闭眼就睡,反正第二天早上起来也看不见这张脸。
禁欲,不沾荤腥,甚至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吃素。
排除那方面的问题,那就只剩下出家了。
出家?
南栖月哼了声。
出个锤子家。
神经病发作还差不多。
真该送去治治脑子。
南栖月心里气不顺,到了剧组听见沙莎那嗲了吧唧的声音犯头疼,之前是心情好所以接她几招,今天心情不好,看见她过来后南栖月调头就走。
沙莎愣住:“……”
她想通过南栖月巴结上陆北庭,所以即使被无视了也厚着脸皮追上去:“栖月姐,你心情不好吗?”
南栖月回到休息区,拿起剧本检查跟沙莎的对手戏还剩几场,她现在巴不得早点杀青。
她表情极淡,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沙莎:“不太好。”
沙莎一噎,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
见此,她也不好再往枪口撞,正准备走,又想起自己还有问题没问,于是挤出一抹笑容:“那个……栖月姐,你快杀青了吧,也没剩几天了,陆导他什么时候来啊?”
在剧组这么多天,关于陆北庭投资这部戏的传言有许多,而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陆北庭跟南栖月之间绝对没有那么单纯。
虽然陆北庭已婚,但在这个圈子里,已婚算不了什么。
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花天酒地。
最关键的是,那位传说中的陆太太一直未被公布。
要么是陆北庭跟那位陆太太只是逢场作戏,要么就是那位陆太太见不得人。
南栖月原本不想搭理她,可是听见对方提起陆北庭,眸光顿时一闪,表情瞬间冷了几分:“沙小姐是不是问错人了?我又不是他的私人助理和私人秘书,他的行程我会知道?况且他来不来跟我有关系?他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就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南栖月气质清冷,很少有出现破坏自身形象的易怒表情,就像现在,明明能从她的语气里感受到寒意,可她的表情却依旧淡定。
要么是经纪公司经常训练形象管理和表情管理,要么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
可是这种气质,大多出现在名门世家的大小姐身上。
沙莎被她几句话堵得忘了作反应,等反应过来时,南栖月已经起身拿着剧本去找导演要求下一场戏的拍摄。
整个剧组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总导演对南栖月是怀着敬意的,这不仅让人羡慕,更让人嫉妒。
而此时此刻,瓦蓝长空下,竹影婆娑,有一人从红墙经过,迈开长腿踏上台阶,一路来到正殿。
他手持三炷佛香,嘴唇微动,似在念着什么,须臾,他目光虔诚而坚定地拜了三拜,最后将那三炷香插到香炉之上。
“施主请随我来。”跟在陆北庭身边的僧人捻着佛珠为他领路,见他带到供灯区,伸手示意道,“施主请亲手燃灯。”
陆北庭不是第一次燃灯,步骤已经谨记于心。
“阿弥陀佛,施主一片诚心,愿施主所求皆得所愿。”僧人合掌微拜。
陆北庭盯着这第十七盏长明灯,微微启唇:“但愿。”
出了正殿,吴秘书将一根祈福带递到陆北庭手上,说道:“陆总,这是最后一座寺庙了。”
陆北庭颔首,拨开笔盖在祈福带上写上南栖月的名字。
长命百岁,岁岁皆安。
他只要他的陆太太,平安健康。
北城大大小小的可以供奉长明灯的寺庙与道观加起来一共有十七座,而陆北庭亲手为南栖月燃起了十七盏长明灯,每到一处,亮起一盏灯,系上一条写着“长命百岁”的祈福带。
祈福需要还愿,他便每年都来一次。
供灯需要灯油钱,他便一次性交付了百年的灯油钱。
只愿佛祖在上,能让他所求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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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南栖月《在水一方》的戏份杀青,导演组给她发了红包,还点了奶茶与剧组人员庆祝她今年第三部戏杀青快乐。
金导目光赤城,真心祝福她:“小姑娘未来可期啊。”
南栖月抿着笑容,却有些心不在焉:“谢谢导演。”
“未来有机会再合作。”金导说这句话底气明显不足,毕竟未来,眼前这位气质典雅的女明星,就不再是他们这些普通剧组能够请得起的了。
须臾,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声,众人循声望去,而南栖月在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人影时也微微一愣。
最先呐喊出声的是站在一旁的沙莎,她捂脸惊诧出声:“天呐,是陆导。”
金导心里深呼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看向南栖月,随即调整呼吸上前迎接:“陆总!”
陆北庭身形修长,站在人群中瞩目而耀眼,南栖月隔着人群与他遥遥相望。
片刻,她移开了目光,抿着唇无意识地哼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