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与靖远侯的官司,可是在金陵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好事者天天跑去府衙门口打听消息,想要一探究竟。
“不是说休妻么,怎么变成休夫了?”
“听说靖远侯夫人是被下了绝育药,这才一直没能生养!”
“天哪,这也太恶毒了!要知道,子嗣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王家七娘!就是原配留下的那个孩子!”
“她,她胆子也太大了吧!”
“什么胆子大,我看是被惯坏了!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这事儿靖远侯肯定脱不了干系!”
“侯夫人平白受了这多年的委屈,真是可怜啊!”
“谁说不是呢?”
“真是造孽哦!”
随着案子逐渐明朗,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关于程氏的风言风语瞬间就变了风向,让她从一个人人喊打的恶毒后母成了令人同情的受害者。
王七娘被叫去公堂讯问时,整个人都是懵的。短短数日,程氏就漂亮的打了个翻身仗,不但洗清了加诸在她身上的恶名,还狠狠地将她坑了一把。
说是程氏坑她,倒不如说是王家要拿她顶罪。世人皆知,她与继母不合。程氏被下绝育药,无法生养,而一直跟程氏对着干的王七娘,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嫌疑者。
王七娘当然是不肯认罪,一直喊冤。可有那么多的人证物证,她是有口难辩。因为,就连她身边的丫鬟都跳出来指认,说是因为她不满程氏抢走了生母的位子,故而怀恨在心。相比起其他的传言,比如妻妾不睦,夫妻反目成仇,这个说法似乎更加可信。
不管王七娘如何否认,案子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结束了。
程氏如愿的和离,侯府还赔上了一大笔的钱财作为补偿。
当然,王七娘并没有被收押,因为程氏“好心”的替她求了情。说她也是思母心切,小孩子心性,大度的放过了她。只不过,王七娘回到府里就被软禁了,又飞速的嫁了出去,甚至连迎亲的环节都没有,直接一顶小轿抬进了夫家。
这样的结局,可谓大快人心。
只是,程氏的丫鬟有些不解。“夫人为何不追究到底?此事,王七娘怕是做了替罪羔羊。”
程氏却不甚在意的笑了。“是谁又有什么分别?连你都能看破的事,其他人又如何不知?与其浪费精力在这件事上,倒不如速战速决,让侯府痛快的给了和离书。我如愿的离开侯府,从此与王家再无瓜葛,这便够了。”
这个世界能鼓起勇气和离的女子,当真是屈指可数!
程氏的洒脱,不禁让苏瑾玥高看一眼。
“离开侯府,日后有何打算?”苏瑾玥去白云寺上香,特地却看望了程氏。
两人一见如故,早已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手帕交。
程氏聚精会神的煮着茶汤,一派悠闲自在。“我已写了书信回程家,告知兄长和离的事情。承蒙兄长不弃,愿意接纳我回程家或许,等天气凉爽一些,我便回京了。余下的日子,或开一两间铺子,或却学堂做个女先生”
“这才对嘛!”苏瑾玥不禁为她鼓掌。“以夫人你的才学,入朝为官都使得!”
程氏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姐姐就莫要羞我了,我自个儿有几斤几两重还是知道的。”
两人说笑着,感情又增进了不少。
程洛洛回到京都,是在八月底。
萧怀帧亲自将人送到程家门口,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