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憨憨?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红衣男子抬起袖子抹了抹嘴,一边咳嗽一边笑得前俯后仰。
坐在对面的玄衣男子抖开扇子,挡住了对方喷过来的茶水,然后冷着脸将椅子往后挪了挪。“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
“哎,我就是这么一说,怎么就祸从口出了?”红衣男子往椅背上依靠,笑着问道。
“你若是知道她的身份你便不会这么口没遮拦了。”玄衣男子睨了他一眼,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汤盅上。
那菌汤当真如此美味?
他本不是个重口腹之欲之人,也不喜欢菌菇一类的吃食。可听那软糯的嗓音对这美食如此夸赞,让他不禁有了想要尝试的冲动。
“你认得隔壁的娇客?”红衣男子愣了愣,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她谁啊?”
玄衣男子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咽下去之后才开口道:“嘉柔公主。”
“嘉,嘉柔公主?”红衣男子一听这名号,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就是藏在深宫,鲜少在人前露脸的那位?”
玄衣男子轻哼了一声,没再多言。
红衣男子自诩风流,京中的名门闺秀他多少都见识过了,忽然就对这位神秘的二公主产生了兴趣。“你可见过这位公主的真容,长得如何?”
玄衣男子怔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便多了几分冷冽。“公主岂是随意能见的!”
“就连你都没见过?”红衣男子有些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的这位至交好友可是在宫中当侍卫,还是个校尉级别的,平时巡逻的时候,是有机会出入皇家内院的。而且,他在宫里当值也不止三两天了,总能偶遇上一两回吧?
玄衣男子眉眼低垂,没有吭声儿。
他自然是见过的。
只不过,不愿意开口提及罢了。
回想起嘉柔公主的音容相貌,玄衣男子肃冷的眸子难得泛起一丝柔情。那是他见过的,性子最单纯,模样最好看的女子。
相比起护国公主,嘉柔公主的确没什么存在感,可那依旧不影响这位公主身上散发的魅力。记得有一次,他带着人巡逻至熙柔宫附近,正巧碰上嘉柔公主带着宫女在院子里荡秋千。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地从院墙里传出,虽未得见公主,却依旧能从那笑声中感受到她巧笑倩兮的模样。
“蒜儿,我好饿呀,还没到用晚膳的时辰吗?”
“我想吃娘亲做的八宝鸭了”
“小芙乖,一会儿给你鸭腿!”
身为侍卫,他的耳力自然是极好的,可以将宫墙内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从那个时候起,他便知道这位尊贵的公主对吃食格外的偏好。
玄衣男子想着想着,便走了神。
红衣男子唤了他好几声都不见应答,只得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我说,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玄衣男子自知失态,只得收敛心神。
红衣男子却不信他说的话。“看你这样子,分明就是嘿嘿是兄弟的话,就老实的交代。说,你是不是瞧上这位公主了?”
“幽之!”玄衣男子嘴上警告着,耳根却不自觉地泛了红。“人言可畏!事关公主清誉,你莫要瞎说!”
“哟哟哟,看来我猜得没错!”叫幽之的男子冲着玄衣男子挤眉弄眼,一副我看透了你的心思的欠揍模样。“其实这也没什么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幽之!”玄衣男子生怕这话传出去叫隔壁的人听见,立马做出一副要翻脸的样子来。
红衣男子果然被他唬到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开,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玄衣男子没好气的瞪了好友一眼,这才缓缓落座。
不过,这事当然还没完。
“云飞啊,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你,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该成个家了。”红衣男子摇着扇子,悠哉的开口劝道。
瞧瞧,他们俩年纪相差不到两岁,他早已有儿有女,第三个孩子也快降生了,他的好兄弟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着实该着急啦!
“伯母不止一次的让我开导开导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子嗣的传承考虑吧。”
谢云飞,也就是玄衣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紧不慢的回道:“谢家人丁兴旺,不止我一个儿郎。传宗接代,无需我操心。”
“那怎么能一样呢!”红衣男子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固然非家中长子,可将来总要分出去单过的。你这一脉,总不能断了香火。”
谢云飞抿了一口茶水,根本懒得搭理对方。成不成亲于他而言,真的不重要。他只想当好差,守护着想要守护的人就够了!
“哎,我说的你听见没?”红衣男子见他闷不吭声的,都有些急了。
“你这是怕没人给我养老送终?”谢云飞失笑道。
“那倒不至于!不过嘛,你肯定是没碰过女人,所以不知道其中的滋味。等成了亲,你便知道这成亲的好处了!”红衣男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走走走,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谢云飞皱着眉头问道。
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许游高深莫测的一笑,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谢云飞不喜被人触碰,拍掉他伸过来的手。“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许游插着腰,只能坦白。“揽月楼知道么?京都最大,也是最有名气的销魂窟。”
一听揽月楼这名字,谢云飞的脸色骤然一变。“你要带我去那种地方污秽之地?!”
“什么污秽之地,太难听了!”许游不高兴的打断他的话。“我跟你说,揽月楼可不是寻常的烟花之地,那里的姑娘不但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而且才华出众,可比什么第一才女要有意思多了!”
许游身为京都有名的浪/荡子,又怎么会不去揽月楼见识一番,久而久之,便成了那里的常客。不过,他这人虽风流却不下流,还是有些分寸的。
起码,没做出迷恋楼里的姑娘,嚷嚷着要把人抬回去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