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我也会拼尽全力一试。”临出发前,苏承宁被国公爷叫到书房密谈了两个时辰,自然也提到了大宛的那位国君。
安容在北冥皇宫里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险些造成大乱,虽然身负重伤却还是叫他给逃了。苏瑾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给安容身上下了毒,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安容若知道苏家人去求药,就算不计前嫌,肯定会颇多为难。
国公爷是担心苏承宁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苏承宁如何不知晓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可事关福顺公主的性命,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一闯。便是以命换命,他也在所不惜!
“切记,行事勿要鲁莽!真要是不成,也不要硬拼,保命要紧”国公爷与这个儿子向来不怎么亲近,但毕竟是至亲骨肉,他总归还是替他着想的。
他膝下就两个儿子。
长子苏承安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无需他操心。次子虽也能干,可到底武人出身,容易意气用事,他难免会有所担心。
“儿谨记父亲教诲。”苏承宁跪下,冲着国公爷磕了好几个头。“儿此去大宛国,尚且不知归期,请恕孩儿不孝!”
国公爷摆了摆手,上前将他扶起。“你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大的孝道!”
“是!”苏承宁再次抱拳行礼。
苏承宁要远行,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去。国公爷抽调了府里一半的好手给他,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关氏这个做嫂嫂的,不但尽心尽力的帮着他照顾公主,还早早地就备下了衣服鞋袜被褥干粮之类的,好叫他能安心上路。
“有劳兄嫂。”苏承宁看着前来送别的众人,心中激动不已。
“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苏承安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苏承宁承了他的这份情,对这个兄长越发的敬重起来。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苏府众人才转身进了院子。
“但愿他一切顺利。”苏承安轻叹一声,拉着关氏的手回了屋。
国公府这边发生的事,并未对外声张,以致于二房三房四房的人在几日后才得知苏承宁出了远门。
江氏为此还唠叨了许久,急急地登门探望。
看着昏迷中的福顺公主,江氏不由得叹道:“这孩子当真是命苦!”
被当做礼物送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受尽了白眼不说,还要遭这种罪。她才不到双十年华啊!朝个孩子下手,那西戎王还真是狠心!
再怎么说,福顺公主也是西戎王的侄女!
“可不是!原以为他们二人成婚后便苦尽甘来,哪曾想”关氏陪着江氏说话,言语间亦是满满的感慨。
福顺公主刚嫁过来时,关氏还有些忐忑,生怕这位异国公主不好相处。但随着一段时间的相处,关氏便发现她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
她并未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就自觉高人一等,相反她性子单纯,跟苏四爷的养女苏瑾璃一般,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样的性子,很难想象是怎么养成这样的!
关氏与江氏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相同的讯息。
在公主的房间坐了片刻,两人便起身去了关氏的院子。
“公主昏迷有几日了?为何都不知会一声!”关氏刚落座,便假装埋怨起来。
关氏笑着赔罪道:“事发突然,来不及考虑周全。加上西戎这两年似乎又有些不安分,生怕走漏了风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说的也没错!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可不能再乱了!”江氏对当年的那两场战事仍旧记忆犹新,每每想到西戎大军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就不由得胆战心惊。
关氏赞同的点了点头。“只盼着五弟大宛之行能顺顺利利!公主得救,我便心安了。”
江氏跟着点头附和。
提到公主,关氏不免又想起了江氏的儿媳——裕安公主。
“听说泠姐儿前些日子听说病了,可好全了?”关氏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在江氏面前提及那位。便以泠姐儿为切入点,聊起了新的话题。
江氏还是很宝贝泠姐儿这个孙女的,见关氏问起便答道:“染了风寒,有些咳嗽,倒是不打紧。”
“咳嗽可大可小,万万不能马虎。”关氏以过来人的经验说道。
“我也是不放心,特地请了宫里的御医看诊,开了两副药吃了,症状已经有了好转,想来再养些日子便好了。”
“那就好。”关氏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便说到了苏瑾瑶的身上。
“前些天见了她,似乎又瘦了。唉,你二叔娶的那个继室啊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不知道怎么苛待她呢!”江氏对曹氏这个小了一轮的妯娌一直没什么好感,说话十分不客气。
关氏倒是说的含蓄,但话里话外也是不满这曹氏的所作所为。
“眼看着就要出门了,这嫁妆都还没置办全,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你二叔也不管管,那可是他的嫡女!他是想让全京都的人看咱们苏家的笑话吗?!”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那曹氏一张嘴忒厉害了些,哄得二叔对她言听计从,唉”
两人说归说,但又岂能真的不管。
苏瑾瑶毕竟是姓苏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没脸,便是苏家没脸!
曹氏怕就是仗着这一层关系,所以才敢为所欲为。
苏瑾瑶出嫁那一日,清河郡王府的排场倒是整的挺大,一路吹吹打打着到苏府,给足了苏家面子。只是,苏瑾瑶的嫁妆就显得有些寒酸了,还是江氏关氏文氏几个人帮忙凑的,勉强才六十八抬。
不过,曹氏倒是会做戏,在苏瑾瑶出嫁当日哭的不能自已,不知情的,还以为那是她的亲闺女呢!
为了博取一个好名声,她还真是够卖力的!
可惜,这些骗骗外人就算了,可骗不了关氏他们!
苏瑾瑶出了门,苏承宵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这一嫁一娶,原本就没什么家底的二房,越发捉襟见肘了。